延津本土中篇小说连载春芽庄一
北京荨麻疹医院电话 https://m-mip.39.net/czk/mipso_8595950.html第一章春芽庄 中华民族在伟大复兴道路上,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奋勇抗争,是他们在国家和民族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置生死于度外,勇敢的抵抗侵略者,为我们后人换来美好人间。为了纪念革命先烈,纪念家乡英雄光辉事迹手撕鬼子,写下春芽庄系列丛书,不足之处,敬请谅解。“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河南省黄河以北,有一个贫困小县延津县。延津县地瘠民贫,人烟稀少,村落萧条。加上老黄河故道穿过,形成大面积沙荒盐碱薄地,满地荆棘酸枣。全县遍地沙荒,大小沙丘一个挨着一个,大风大尘,小风小尘,沙丘随风而动,形成更大沙丘。沙丘低处是茅草丛生,遍地草荒,一个水坑连着一个水坑。人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步履翩跹,寸步难行。旧黄河滩面积东西长达80多里,南北20余里。三国演义里面斩颜良,诛文丑,夜袭乌巢就发生延津县。人文历史悠久。 河滩内大部分是沙荒盐碱不毛之地。因为盐碱,延津大部分人喝的是苦咸水。全县有少部分一般良田。但因长年天灾人祸,兵荒马乱,加上耕作工具落后,粮食产量极低。好年景每亩产量只收3斗左右,每斗30斤。官府横征暴敛,土匪明抢暗抬,(暗抬)家乡土话意思绑架人,要赎金。(听老辈人说过一个笑话,民国年间,一个外国传教士被土匪绑架,传教士非常纳闷,你们不是老抬吗?干嘛不抬着我走,非要我自己走,万一传出去我岂不是丢人丢大了,坐在地下不走。土匪苦笑不得,给他做了个担架抬走,民国奇谈)。加上给大地主交租。一年所剩无几,一般庄稼人丰收年是以红黄窝窝为主食(红的是高粱面加野菜,黄的是玉米面加野菜)。歉收年,是以红薯,玉米稀饭为主食。灾荒年,庄稼人啊!在哪个年月遇到,好似地里庄稼、荒地的野草遇到白霜一样,没有一点抵抗能力。有米糠,树叶,野菜吃,饿不死,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阿弥陀佛。据延津县志记载:明朝延津县知县韩贯写诗描述延津贫困面貌,内容是:“北望沙门路,无风亦起尘。蓬首经布妇,赤脚煮盐人,迎送昼兼夜,差徭旧并新。细评诸郡县,最苦是延津。 延津县城西北50里,卫辉府城南18里,新乡市东30里。有一个叫春芽庄地方,春芽庄距离黄河古道仅有一里地。旧黄河大堤横贯在村子南边,堤外有一条东西长河流,当地人称呼大沙河,河岸边长有大片的芦苇,密密麻麻的密不透风,好似站岗放哨士兵。春季春暖花开,各种各样花花草草争先恐后破土而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唯恐晚到了没有自己立足之地。河堤上栽有几行护堤垂柳,柳枝飘逸.柳芽尖尖,柳叶碧绿遮挡阳光。三五顽童折枝编帽,捻叶为笛,笛声悠悠。沿河堤下长有大片大片的茅草,初生的茅草叫茅芽,茅芽是初生的茅草花苞,是春天一道美食,剥开外皮,露出白白嫩嫩的茅芽,吃到嘴里,甜甜的,嫩嫩的,有淡淡的清香,味美多汁。 抽茅芽是个技术活,要找到土地肥沃、茅草旺盛地方,还要茅草芽不老不嫩,太老了茅芽缺少水分,吃到嘴里绵绵的,好似吃棉花一样,不甜,还难吃。当地流传,“吃茅芽,屙套子,给你老婆编帽子。” 抽茅芽有讲究,不能毛里毛糙,用手捏住,嘴里念念有词,“茅芽茅芽吱妞”就出来了,小半功夫即可抽小半篮子。每年抽茅芽时节,旁边村子里顽童成群结队作伴来抽茅芽,时间久了,都叫”春芽庄”,原来的名字反倒忘了 春芽庄主要有,崔姓,原姓,张姓,程姓等,多数人是在明朝洪武年间大迁民运动中迁移过来。据传是从山西省洪洞县城北两里地,广济寺内大槐树下迁来。一同迁来村庄还有吴安屯,张士屯,程堡,根针铺,东屯,水洼堡,贾堤,王堤等。 村子西北,有一条通京大道,”京广铁路通车后慢慢废弃”。小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书籍很少,经常和本家同岁叔叔张思恩一起听老爷爷张际唐讲故事。他讲给我们听,皇帝从村子旁边经过回京城,皇帝经过前通京大道垫上黄土,撒上清水,碾压结实,道路两旁,十步放一水缸。皇帝经过时,所过之地官员村民跪迎两边。 长大后接触书籍才知道,是光绪皇帝经过这里。年慈禧太后那个老妖婆,老妖婆被洋人欺负几十年,临到快死的时候,决心反抗洋人欺负,带着虚弱光绪皇帝向列强宣战,精神可嘉。以落后思想武装的军队和愚昧无知义和团向着有现代化进步思想先进武器的八国联军宣战,结果打了败仗。 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仓皇西逃,一路跑到西安。第二年,经过晚清政府糊裱匠人李鸿章,和联军首领德国瓦特西将军签订了丧权辱国辱民《辛丑条约》,赔给联军四亿五千万两银子,当时国民四亿五千万人,人均一两,“以示侮辱”。联军大部队撤走后,慈禧光绪皇帝才敢回京。 慈禧和光绪皇帝回京所过之地,地方各级官员要管他们吃喝支应,各地设立支应局,专门负责大兴土木,筹钱筹办。办得好,赏。办的不好的,轻者遭到太监拳打脚踢,重则撤职查办。打了败仗,还威武扬威,不嫌丢脸。焉有不丢江山之道理。过封丘,封丘知县因为该县地处黄河岸边,地薄民穷,吃喝支应不起,又不愿意给当地百姓过多摊派。上吊自杀。真是一个好人好官。好人好官被逼自杀,不亡大清,天理难容。 村庄南头住有一户张姓人家,主人叫张锦,虚岁二十,父母在十五六岁时,先后逝世。自己一人生活,张锦自幼父母教育习武读书,略有一些粗浅文化,为人处世一身正派,慷慨豪爽,待人真诚经常帮助困难乡邻,善施一杆红缨枪。白天耕作劳动,晚上喜好习武打拳。在庄子里威望较高。 清朝末年,家乡先过长毛贼”太平天国的太平军,乡下人对披头散发太平军称呼”,后过捻子。捻军为了征集粮草,勒索钱财。派出十几个捻军,围住了村庄西北处,通京大道旁的王府寺”明朝卫辉潞王建造”,抓住寺内主持,是个德高望重白眉老和尚,吊在寺前大树上。逼迫出钱出粮,要银子两,粮食五千斤。把附近村庄人都赶到寺前,只见为首的是个满脸胡须,头有刀疤的南方蛮子,说得叽哩咕啦。乡亲们都听不懂,经过捻军里面北方人翻译才明白。 唉!当地十年九旱,天灾人祸不断,哪里有多余银两,平时多数人都吃不饱。可怜老和尚被吊在树上一天一夜。附近几个村子里有头有脸乡绅经过连夜和寺内和尚商量,决定不能死人,大伙凑了五十两现银,一千斤粮食送到寺内捻军处。 捻子头一看不够,勃然大怒,命令手下狠狠打了老和尚一顿,捆绑住众乡绅,绑在大树上,让人给传话,拿不来三百两银子,五千斤粮食,杀死老和尚和众乡绅。一时间乡绅家里女人孩子哭天到底,村民人心惶惶不安。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 张锦目睹事情经过,义愤填膺,磨好红缨枪头,待到后半夜悄悄摸到寺内,发现只有一个人捻子在守夜打瞌睡,余下都在寺内大殿鼾睡。张锦悄悄走近,捂住口鼻按倒在地先闷死一个,然后来到大殿内,对着捻子头手起枪落,拼尽全力,一枪毙命,余下熟能生巧一枪一个,连杀数十人,仅仅剩下三两个捻子被惊醒,发现张锦犹如天神,杀气冲天。吓的余捻子魂飞魄散,连忙磕头求饶。张锦一不赶尽杀绝,命令他们自己解下裤带互相绑了,剩下一个张锦给他绑了。 张锦救下众乡绅,大家感激不尽,年纪小的磕头作揖,“哥,“以后有用到兄弟的地方,尽管说,兄弟如果说个不字,你把兄弟头拧下来当球踢”。几个上了年纪老翁的双手抱拳说,“张锦好武艺,没有您说不定老命休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感谢的话”。 张锦嘿嘿笑笑,“折我寿了,大家都是乡亲,应该的,我是个粗人,只会这些,大家商量商量,看看以后事情咋办,听说捻子们还在打卫辉府,如果他们知道这十几个捻子死了,报复我们咋办。”众人这才惊醒,光顾高兴,忘了这事。大家七言八语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一致认为,还是张锦拿注意为好。张锦看大家要自己出注意,略思片刻说,“听说捻子后面有长毛帮助,长毛更厉害,官府都打不过他们,为了防止捻子报复,大家还是暂避风头为好,有远亲的投靠亲戚,没有的躲进河滩芦苇荡,待风头过后再回家,我在村子里找几个年轻后生,把这三个捻子送到县衙去”。 大家连连称好。当即分散回家收拾值钱的东西连夜逃亡,没钱没粮的乡亲只好逃进芦苇荡,保命要紧。张锦在村子里找了两个二十多岁小伙子。是弟兄两人,大的叫曹金坡,小的叫曹银坡。两个人把父母送进芦苇荡安顿好以后。跟着张锦三个人押着三个捻子给送到延津县衙里。 延津县知县是一个姓严的河北人,进士出身,听说春芽庄村民逮住三个捻子,连忙升堂。只见两边衙役站好,高喊威武,真是威严。张锦和金坡银坡押着三个捻子进了大堂,连忙跪倒。严知县离开座位,扶起张锦,仔细端详,连连称赞:“真英雄,真义士,快给好汉搬座”。严知县让张锦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了一遍,严知县不住点头,举手称赞好好好,让师爷记录下来,送到府衙报功。 知县差人扒下捻子的裤子,露出赤裸不好看的屁股,一五一十数着数,宣布要打一百大板子,只见衙役手中大板上下挥舞,一五一十,结结实实打在捻子的屁股上,疼的捻子们哭爹喊娘,央告县太爷大老爷开恩,以后再一不敢干坏事了,打到八十停下来,已经屁股开花,鲜血乱流。严知县问,“以后还敢不敢犯王法,还做坏事吗”?捻子们疼的泪流满面,齐声说道,“不敢了,以后老实做人,只要活在世上,永远不敢犯王法”。严知县差人把捻子关进大牢,听候府衙发落。 当天严知县安排张锦三人旅店住下,严知县请张锦在县城最好的饭店吃饭,有县衙王庄师爷和县城里有头有脸作陪,张锦一时风光无限。金坡银坡一跟着沾光,天天和衙役一起吃饭,早餐大肉火烧胡辣汤,中午大肉粉条熬白菜配馒头,晚上葱花油饼鸡蛋花疙瘩汤,连吃十多天,乐不思蜀。 再说捻子大队人马本身就是流民土匪相结合,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以打砸抢烧为乐,毫无长远发展规划,看着人马众多,旌旗遮天蔽日。其实就是大队盲流。一面走一面补充人马,少部分发财的,怕死的,受伤的,胆小的则悄悄溜走。 当他们围住卫辉府城时,发现城墙高数十丈,墙外有几十丈宽的护城河,城墙上刀枪林立,人马众多,吊桥紧闭。捻子们缺少攻城工具,看着城墙干瞪眼,没有办法攻下卫辉府。叫骂多时,攻打三天,死亡几百人后撤围北走。听老辈人喷空说闲话,捻子们厉害的很,闹了好多年,纵横鲁豫晋陕冀北方多地,和长毛最远打到北京城旁边天津卫,差点夺了江山。老辈人喷空说,都怪捻子头领目光短浅,未能形成统一的领导和指挥,多路人马流动作战,打下一地吃一地,吃完烧完抢完祸害完再打下一地。作战指挥盲动,无目标无计划没文化,最后被清军逐渐击破,全军覆灭。至于那几个征收粮草的,谁还记得。 张锦听说捻军北撤,家乡平安。就向严知县告别,严知县一不多留,赏银张锦十两,金坡银坡各一两,赠送张锦旗帜一面,上面写着张英雄三个大字,另有小字:英雄虎胆张义士,只身单枪擒虎狼。延津知县严兆伟。严知县一直送到城北三里庄,方才告别。 张锦三人紧赶慢赶,天黑日落前到家。见过村邻乡亲,互相述说苦难经历,方知捻子们在当地卫辉城下杀害无辜百姓六七百人,打伤打残一两千人,烧房几千间,征粮食好多,当地人被迫逃亡好几万,引起社会巨大震动,危害地方,罪行令人发指。可怜当地老百姓。 张锦回到家中,左邻右舍,前后邻家都来探望。有崔福有,崔福万兄弟俩人,袁玉山,袁保庆爷俩,曹庄,王彦等邻居。见面后互相述说这段艰难日子,仓皇离家芦苇荡里面真不是人生活的地方,蚊虫白天咬晚上更咬,浑身都是咬的大包,人们互相戏称你变包公了。芦苇荡里白天太阳暴晒,晚上蚊虫叮咬,遇到下雨天,富裕勤快人家撑把伞,搭个棚,遮风挡雨,割点艾草,熏赶蚊虫。 可怜穷苦懒散人家,只好躲在树下,身上有披蓑衣的,有披麻片的,真是可怜。也有个别人,家中无房无地,看到富裕人家和自己一样,都逃难芦苇荡,不禁幸灾乐祸。 捻乱过后,个别地皮无懒竟然以此为家,乐不思蜀,以后随着社会越来越乱,政府管控能力下降,河滩内逐步形成赌窝,,老抬窝,最后发展成明抢明要的土匪窝。 大家听说张锦在县城见过县太爷,住过县里最高级客店,和县太爷县城里面有头有脸吃过饭,还不是一顿。和戏文里曹操请关羽一样,三天一小请,五天一大请。有鱼有肉,有酒有菜,就连金坡银坡一是天天吃的肚圆,还有赏钱,好生羡慕。乡村人家,有人一辈子没有坐过酒席,没有上过县城,最多到东屯集市逛逛。村里最富的崔香亭地主儿子结婚,桌子上才上了四个素菜一瓶酒,一人一碗豆腐白菜粉条熬菜,一人两个白膜,真是越有越抠门。现在听张锦述说喝酒吃肉,越听越想听。 被张锦救下的乡绅一来探望,有送田地的,有送庄园的,还有送钱财的,都纷纷表示感谢。张锦只是收下随身礼物,其它钱财田地均未收取,一再表示这是习武之人应该做的。大家都是街里街坊,以后有事互相照应。大家见张锦再三推辞,知道是个实在人,就不再勉强。再次说些感谢的话,希望以后同在桑梓,多多亲近。 张锦家里只有土房三间,每年春天都要修理房顶,不然夏天会漏雨,院子围墙是土墙,墙上插有仙人掌,春天开着浅粉的花朵。秋天果子成熟有鸡蛋大小,酸酸甜甜,味美多汁。可惜大多数长不成熟就被村里顽童偷摘去。偶尔顽童发现张锦在家,一哄而散,惊慌而逃。张锦既不喊叫,一步追赶,唯恐惊吓到孩子们。院子里种有枣树五六棵,栽有两颗酸枣树,两颗零枣,两颗长枣树,以房门为中心栽成两排。春天枣花开放,引得蜜蜂纷至沓来,上下纷飞,多彩粉蝶翩跹起舞。秋天酸枣酸酸甜甜,零枣酥脆酥脆的甜,经霜的长枣是晚秋美食,长枣晒干后过年蒸枣花,花糕用。 房内家具虽然不多,也有几样,方桌条几板凳,该有的都有。房里屋外干干净净。屋内挂有中堂是关羽关云长夜读春秋,墙上贴着彩色年画,窗明几净。 街门两边贴有对联,上联是,“庭院枣花结硕果”,下联是“昼耕夜读报国恩”,门头是”耕读传家“。听说是张锦的爷爷向村里一个老秀才讨得,贴在街门,对联年年换,内容不换。勉励后人安身立命之道,耕读二字传家宝,有国才有家。 张锦爷爷辛苦劳作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是春芽庄最好的佃户,村里几户大地主都喜欢把地租给他们种,可惜,一年忙到头,除了交皇粮,还要交给地主租地的钱粮。好年景还好,尚有多余粮食养活家人,赖年景有时候还要找地主借高利贷存活。一年到头以瓜菜米糠稀饭生活,日子过得艰辛。 到张锦父亲这辈子,日子过得稍微好点,历经多年勤俭,吃糠咽菜,牙缝里省粮,省吃俭用。辛苦大半辈子,才在旧黄河堤沿下购得半沙地”一半好土一半黄河沙”七八亩,因为地势较高,难以浇水,地多的人家,一般庄稼汉都不愿意种。 张家购买在手,只能种一些红薯小米南瓜之类旱地作物,产量极低。靠着肯下力气,早出晚归,大沙河里挑水抗旱保苗,每年收成虽然不多,但能解决吃饭问题,少了地主剥削。日子虽然苦些,但好过种别人家的地。农闲时节有工做工挣钱,无工下大沙河捞鱼捞虾挑到卫辉府城沿街叫卖,天寒地冻没法下河就到河滩高地割荆条编篓编筐,挑到东屯集市叫卖。 张锦七岁,入学读私塾,就近在自己本村,老师是本村秀才,曹华先生。读了三年,张锦十岁,家里实在供应不起,只好退学。只读了,,,,,等几本书,算是村里为数不多读过书的。不会像不懂文化乡下粗人,过年贴对联上下不分,闹出笑话。 张锦利用严知县赏银,购置良田十余亩?一辆大车。在牲口集市上买下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加上堤沿上的旱地,有二十亩地。几代人创业梦想,终于成真。他拼命干活,省吃俭用,勤俭持家。两年功夫打下粮食垛在屋里小半间,街门外柴火垛成小山一样高。不用扫树叶,割茅草烧锅做饭。日子越过越红火。 至于金坡银坡,回到家中,听说芦苇荡开了赌场,禁不住村内无赖地皮诱惑,走进芦苇荡,学会吸大烟,赌钱,几天功夫,输个精光。唉、咋说这哥俩。 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春芽庄西南有一个叫汾台村子,有一个李老汉。家有一女初长成,姓李名玉秀,李家闺女,德行温良,才貌出众,秀外慧中,在家帮助父母煮饭洗衣,闲时绣花,纳鞋底做鞋。是个好闺女。小时候跟随本家一个落第秀才,略读几年,稍通文墨。因为读过几年书,知书明理。 李老汉和夫人因无子息,爱如掌上明珠,好多人家上门求亲,均未允许,尚待阁家中。李老汉闻听张锦事迹,暗生叹赏。托村中喜欢说媒人李之和说媒,希望给与牵桥搭线。汾台村中媒人李之和闻听此好事情,立即应许,李老汉拿出女儿生辰八字,李之和当即收下,揣在口袋,说媒提亲本是行善积德。马上和春芽庄媒人崔少平联系。两位媒人来到张锦家中,说明事由。张锦见说媒的上门说媒,连忙让座倒茶,连声称谢说道感激言语,“父母不在,全凭叔叔伯伯做主,我一听说李家是个好人家,事情如何办,叔叔伯伯说了算”。二个说媒见事情如此顺利,当下就要了张锦生辰八字。两个生辰八字一对,张锦年长李家女儿三岁,李家小女一十八岁,年,月,日,时,无一不相合,天生一对好鸳鸯,将来肯定福寿延长,子孙众多。 眼看到中午时分,张锦请二位媒人到东屯集市饭店吃饭,要了四个菜一个羊肉汤,一瓶红薯干地瓜烧酒,张锦频繁让酒。三人酒好饭饱。挥手告别。 不几日,汾台媒人李之和传来喜讯,让张锦到家相亲,张锦到卫辉府点心铺购买上好点心,收拾干净利落。骑上家中枣红马,快马加鞭来到汾台李老汉家中探望。李老汉门口迎接,只见张锦脸上白净白净,浓眉大眼睛,身高不低,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个有出息实在小伙子,接受过良好教育。满心欢喜迎到正屋,双方分宾主坐下,两个媒人作陪。李老汉简单问了下家中情况,当听说张锦父母均已过世,不禁伤感。 李老汉叫出内人小女出来相见。双方相见,都分外脸红,双方偷偷端详。只见李家女孩玉秀二九一十八,少女初长成,亭亭玉立,梳着两条大辫子,既有小家碧玉的娇羞,又有好人家的家教,端茶倒水,知书达理。稍待片刻,即向父母客人告辞返回闺房。 玉秀回到房间,回想客厅那个浓眉大眼棒小伙,马上脸红到脖子跟,心口犹如小鹿乱撞,砰砰乱跳。李母紧跟到屋问道,“闺女,外边那个小伙你可相中,快给妈妈说说”。闺女害羞着说,“全凭父母做主,你二老说了算”。李母看闺女害羞的样子,明白闺女心事,到客厅把李老汉叫到内室,告知闺女意思,老两口一商量,感觉张锦是个好小伙,值得闺女托付终身。 李老汉来到客厅,告知自家商量结果,询问男方意思,张锦连忙说,“中,中,中,事情全凭各位长辈做主”。 当即商量何时办喜事,一致同意,收秋结束以后,腊月以前,十一月初六是个好日子。都是庄家实在人,婚事简办,不大操大办。但是规矩礼节不减,迎亲送嫁一切照规矩走。大家把事说好,又说了一会话,媒人崔少平看事情已经办好,就对李老汉说,“叔,那个,既然事情都皆大欢喜,那我们就不多坐了,回家准备准备娶亲事情”。 李老汉闻听连说,“好,好,好,我们一准备准备,不能亏了自家闺女”。 李老汉把众人送到门口,作揖告别。媒人崔少平对汾台媒人李之和说,”亲家,我们走了,需要俺们做啥你可说啊!我们尽最大的力量按规矩把事办好”,汾台媒人李之和连忙说,”好说,好说,大家这么多年的交情,知道你老哥为人,大家作揖告别。 张锦回到家中,思量自己人生结婚大事,不可马虎,盘算自己家底,还算可以,近两年积攒不少钱财。于是卖掉一部分多余粮食,加上攒下的钱。扒掉了那三间土房,请村里盖房能手瓦兜,胖的组建的建筑队,盖起五间大瓦房。瓦兜大名叫张雨田,胖的大名叫张春田是弟兄两人。从盖房到上梁,每天都有好多人过来围观,纷纷夸赞张锦既有胆量好运气,又会过日子。来盖房的十几个人,每天工钱不少,五个铜钱。还管三餐饭,清早晚上稀饭窝头老咸菜,中午捞面条,大桶甜茅根水随便喝。到中午上梁好时辰,只见梁上写有,,梁上悬挂粟子茅,扫去一切小神小派,只留大神仙姜太公。大梁放正架好,向房子四角扔去几个白面馍,众人哄抢,讨个好彩头。 房屋大梁以上,盖成平顶,与瓦房顶部形成三角立体,西边开窗,东面开一小门。盖成鸽子楼。房屋盖好后,到卫辉府马市街花鸟市场购买三对鸽子,让鸽子自由自在生活,两年功夫,鸽子成群,鸽粪是上地好肥料。 村内有好事的,编有顺口溜: 春芽庄,有张锦 杀捻子,领赏钱 盖瓦房,带鸽楼 鸽子肉,喷喷香 鸽子蛋,赛鸡蛋 鸽子粪,好肥料 聪明人,数张锦 房屋盖好后,到东屯集市购买家具若干,好房配好家居。因资金有限,院墙街门未动,谁知以后国家动乱不止,张家再难发家致富,就成永久。直到改革开放,才换成砖墙。 转眼间到结婚之时,男方吹吹打打,鞭炮齐鸣到汾台接亲,张锦骑着自家枣红马,身穿新郎装,意气奋发。到汾台迎亲。 汾台李家请了锣鼓队喧闹起来,李家送了好多嫁妆,光抬嫁妆就有三十多人。引得村民路人观看,纷纷称赞。虽然没有十里红妆那么长。但是在农村也是风光无限。 张锦结婚后,夫妻二人相亲相爱,勤劳持家,二人育有三子,长子张邦傑,次子张邦俊,三子张邦彦,都养大成人。 张锦虽然不富余,也算是村里有魄力的人,上过县城见识过严知县学问,知道县城人的生活,眼光比一般庄户人家开阔。想到自己老几辈没知识,没文化,没有出一个先生。睁眼瞎受到多少气。唉!说来说去,这个世界是认字人天下,规章制度法律文书是读书人制定剥削穷人的。自己这辈子就这了,下辈人一定要读书。说不定家里还会出个文化人。张锦让孩子们都读书。无奈民国建立后,军阀混战,官府横征暴敛,土匪猖狂,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一年又一年打下粮食不够交税交租,军阀官府土匪还美曰其名。 张邦杰,张邦俊跟曹华老先生只读两三年,因为家贫,辍学在家务农。三子张邦彦执意要上学,读了八年,算是村内文化人。 清亡民国建立,天下一直乱纷纷,军阀为了争抢地盘,抢钱抢粮抢女人,枪炮齐鸣,好不热闹。可惜苦了天下老百姓。今天来了吴大帅,明天来了段大帅,后天冯大帅和樊将军争夺少林寺,一把火烧个精光。中原老百姓躲一没法躲,藏一没法藏,只好苦受罪。 东边吴大帅的兵来了大姑娘小媳妇锅底灰抹脸上,小伙子青壮年向西藏起来。西边段大帅的兵来了大姑娘小媳妇锅底灰抹脸上,小伙子青壮年向东藏起来。一年到头,人心惶惶,唯恐遭到兵灾。 民国年间,光是直奉战争就在豫北打了两次,在汲县(原来卫辉府,民国后改为汲县)发生一起有民国北洋军阀特色城市争夺战。守城的是东北军张作霖部下孙殿英军任增祺师长(就是挖开清东陵的孙殿英),攻城的是一生多次叛变多姓家奴,有名倒戈将军冯玉祥部冯治安师。(冯治安是抗日名将,这是后话)。除了中国军队,张宗昌还派来一个白俄骑兵团。听说饿急了吃人肉。 攻守双方在汲县你攻城我守城两个多月,每天放几声大炮,打一阵枪,双方比比谁的枪多大炮响,然后下班吃饭。只要城下的不玩命攻城,城上的就枪口抬高照天打,只要城里的不突围,城下的一抬高枪口照天打。大家都是北洋军旧部,以前都在袁大总统手下吃粮,打仗这事,何必那么认真,真是如同儿戏。可惜天上神仙招惹谁了,见天被枪打,你说冤不冤。 打闹多日,双方竟然眉来眼去做起生意。每天放过枪炮后,城下的冯治安师安排人把一篮子一篮子青菜萝卜,小米大豆纸烟等生活物品,送到城下,双方说好价钱。城上的任增祺师在城上用绳子放下篮子,篮内有钱。城下收钱放货,城上用绳子提上货物,双方完成交易。可苦了城里老百姓,有钱买不到货,想不饿死,只有向任师购买,价高货次。无钱的,犹如经霜的草,雨打的浮萍随风雨飘落。生命不过如此。 白俄骑兵团,缺饷无粮,竟然打开城门四处抢劫。城外冯军竟不阻拦,任其来去自如。白俄骑兵近处抢完,战马杀光吃完,弹药告馨。打开北城门,突围而去,冯军一不追赶。滑天下之怪谈。 就这样双方闹腾小半年,大家都烦了,于是城下冯治安在农历腊月二十八,给城里任师送去鸡鸭鱼肉,烟酒钱粮慰问品,派出说客劝其投降。任增祺为了面子,夸下海口,对说客言到,“叫你家大帅来攻城,八小时攻下我投降,攻不下给我手下官兵发三个月饷钱,我走”。于是乎,双方你攻我守。几万人枪炮齐鸣,打机枪,放大炮,扔炸弹。打的不亦乐乎。可怜当地老百姓被抓去挖战壕,送弹药,甚至还被赶到前沿堵抢眼,死伤了好多人。八个小时真没有打下,也没有真打。双方信守承若,冯师给任师发放三个月军饷,任师让城而去,汲县归冯部。汲县老百姓称呼奉军为,“人造孽”,师长任增祺,参谋长姓赵,县长姓叶的谐音,真造孽。 国家动荡,社会不安,军阀混战后,遗留当地好多枪支弹药,溃败散兵游勇,落草为寇,豫北到处都有土匪窝。地方政府贪官污吏围剿不力,致使社会秩序混乱。剿匪剿匪,越剿越多,最后有的竟然官匪一家,祸害地方。 当地豪绅列强纷纷武装自己,拉起壮丁护院,修起高大院墙,墙上有炮楼枪眼,日夜巡逻。更有甚者,联合全村力量,把整个村子以土围城筑寨用墙围起来,墙上修有炮楼枪眼,每天天黑以后,寨门就上拦门杠,杠上加锁。青壮年轮流上墙防范土匪强盗,有带刀,有带红缨枪,最好最先进的就是火药冲。小的村子修的叫堡,如水娃堡,常堡。大的叫寨,如高寨,李虎寨等。 可怜春芽庄虽是大的村子,无奈地贫民穷,无力修墙。大多数人家,只有土房几间,连院墙也没有,个别更穷更懒的,扎个草棚子就是家。村里有几户小地主,自私心比较大,恐怕村民沾其便宜,只把自己家修起四合砖院,购买刀枪火药冲,防范土匪强盗。普通人家只好任由土匪流氓横行霸道。任其欺负,一时间乌烟瘴气,民不聊生。靠官府靠不住,自己没有力量保护自己,村子里人心又一盘散沙。只好请求神灵保佑自己。村民有钱出钱,没钱出力,一个神仙不行就多请几个,村子西头修有关爷庙,北头修有奶奶庙,南头修有土地庙。关老爷保护村民平平安安,奶奶庙奶奶保佑人丁兴旺,土地爷保佑土地风调雨顺。各位神仙各负其责,控制着村民思想。至于能不能保佑,只有天知道。时间一长,神仙庙变成说闲话喷空,拉家长里短的地方。小庙虽然香火不旺,每天还是有人来烧香磕头,希望自己家平平安安,无灾无祸。 民国十七年阴历八月二十五,春芽庄村内看病的先生曹富胜家倒了血霉。神仙没有保佑住,后半夜四更天,整个村子的狗都叫了起来,村子里人都惊醒,纷纷猜测发生啥子事情。没有人敢出来,唯恐祸事降临自己家,只在自己家里默默念叨,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我家平安无事。撒两泼尿的功夫,听到曹家乱了起来,婆娘女人嚎啕大哭,曹富胜急切喊叫自己本家兄弟叔伯家门。告知家中唯一男孩曹成被绑架了,向东走了。 曹家家族里集合青年壮丁十几人,拿起锄头扁担红缨枪,向东一路找到小刘庄东地芦苇荡旁边,没有找到任何人。只见天色微亮,密密麻麻的芦苇丛中有几条小路,不知应该向哪里寻找。只能听到野鸭斑鸠鸟儿苏醒的叫声。众人不知应该向那条路寻找,急切商量后决定分头寻找,无奈找到中午时分,没有任何结果。三三两两,垂头丧气回到富胜家。 村里所有人,男女老幼都到曹富胜家去看。曹家是个四合院,正房是客厅和福胜两口子住房,东屋是曹成书房兼卧室,西屋住着三个闺女,南屋是药房兼街门。晚上关门上锁,防贼防盗。可是却没有防住绑架人。富胜家客厅里,曹家族长曹华老先生集合家族全员商量开会。曹家三十多口人,屋里屋外都是人。先听富胜说事情经过,“后半夜,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感觉到进了坏蛋,就起身拿起防身用红缨枪,准备杀出去保护家人,无奈房门外边门搭扣被用木棍串死,无法出去,大约五六个土匪强行打开东屋,绑架走九岁曹成。 出外寻找人回来后,家里女人告知,土匪留下一封书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准备现大洋五十元,三日内送到芦苇荡塘涡老驴头处,报官或钱不送到,挖眼割耳,枪杀活埋。”大家听了,面面相窥,呆如木鸡。老驴头是外号,真名叫王礼鹏,当兵吃粮多年,混到排长职务,奉系军阀任增祺从汲县撤退时奉命断后,趁机带领手下二十几人哗变,抢劫了汲县马市街两边商号。逃进黄河滩芦苇荡占地为匪,,仗着自己奉系正规军出身,手下一人一把快抢,为匪作乱,肆虐地方。官府多次围剿,他利用芦苇荡掩护,多年毫发无损。时间久了,老驴头收买延津县城保安队长章俊文,汲县县城保安队长章俊武,双方官匪一家亲,坐地分赃,祸害老百姓。 老驴头主要是绑架人,当地人称之为“老抬”。无论贫富,抓走就得按照他说的数目送钱,不然就会被他关进水牢任由蚊虫叮咬,时间长了,不是枪杀就是活埋。有一次绑架了小店村地主陈耀明,让家里送钱三百块现大洋,陈家急忙间只筹够一百五十块大洋。送钱的苦苦哀求,”告诉老驴头家里只有这么多,急切之间卖地太便宜.”老驴头看只有一半钱,告诉陈家人,“把钱放下吧!你先走吧,有时间我会把人送回去。”陈家送钱的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回来。谁知当晚后半夜,老驴头送到陈家门口半截尸体,你送一半钱,我送一半人。 大家听到被他个坏种绑架走,那里能救得回来,报官无用,官兵就是来围剿,还要管官兵吃喝,给官兵开拔费,进剿费,鞋袜磨损费等名目繁多。到芦苇荡里放上几枪,远远告诉老驴头,我来了,你先动动窝。官兵到土匪窝拿上几件破衣服,放火烧几个破草棚。回到村里,告诉村民,剿匪大胜。要吃要喝要剿匪钱。老百姓受到二次伤害。土匪杀害肉票。报官,得不偿失。 曹家无奈,为了曹成性命,只好筹钱,贫困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不富余,亲朋好友你一元我一块的筹了一部分,加上曹家自己的,才筹一半多一点,还短好多。无奈只好卖掉自家三十多亩地。村里地贫民穷,多数村民买不起。 村里地主崔香亭,袁庆祝,富户程锦武,豆黎明想买怕别人说闲话,说“落井下石,乘人之危”,干脆不买。曹家只好卖给常堡大地主章贵田。章贵田外号铁爪子,意思是谁和他共事,只有吃亏,没有便宜可占。章铁爪三个孩子,大儿子章俊文是延津县保安队长,二儿子章俊武是汲县保安队长,小老婆生的三儿子章俊斌和土匪勾勾搭搭。章铁爪仗着官府有人,为人处事霸道,胡作非为,他家地多人旺,财大气粗,拥有田地两千多亩。在堡子内有深宅大院,家里骡马成群,有大车,马拉轿车,太平车应有尽有。庄丁日夜守护。曹富胜家三十多亩地处于章贵田家两块地中间,章铁爪看着不顺眼,于是叫三儿子通知土匪老驴头绑架了曹成,告诉老驴头曹家地形和家里人休息地方,没有内应引不来外贼。 章贵田知道曹家急需用钱,趁机压价。三十亩地只换回来二十几块光洋。嘴里还说着“咋发生这事,老驴头个孬孙,坏种,天杀的鳖孙,竟干些断子绝孙坏事,唉!我家里也不富余,现在家里只有二十六块大洋,要不钱你先拿走,地我先给你种着,待你有钱了咱再换回来。”福胜无奈,只有接受得份。嘴里还得千恩万谢。 曹家筹够五十块大洋,请五十多岁张锦和七十多的秀才先生曹华二人给土匪送过去。曹富胜驾车送到小刘庄东地芦苇荡旁,曹华老先生让富胜在此等候。“告诉福胜不要送了,万一土匪翻脸,岂不是搭进更多人。我们两个老了,土匪如果翻脸,扣押我们两个老头子,不要搭救,生逢乱世,早已经活够了。”说的悲惨凄凉,富胜听闻嚎啕大哭。张锦拍拍钱袋,哗哗作响说,“放心吧!曹成我们一定给你带回来。” 张锦搀扶曹华老先生在芦苇丛中走了两个时辰,来到大沙河塘涡旁,只见沙河在此由原来十几米宽变成五华里宽,六华里长的小型湖泊,当地老百姓传说里面有鱼精,吃牛吃羊吃人。塘涡中间有一个大约一亩地的高地,高地上建有十几间房子住着土匪,房前建有炮楼,监视四方。 沙河边有船,船工是个当地小刘庄村民袁金奎,袁金奎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长大后娶妻生有一男一女,婚后第四年,父母均过世。无人管教后,学会吃喝嫖赌抽。两年功夫卖光田地住宅,婆娘带着两个孩子,远嫁新乡西活命去了。 袁金奎只身一人,整天混吃等死,变成地痞无赖,老驴头来后跟着祸害乡亲们,变成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的坏蛋。老驴头安排他负责接送人和报信。 袁金奎远远看到曹华先生和张锦,赶紧上前迎接,嘴里喊着大爷,说起来曹老先生和他还是远房亲戚,金奎小时候还在曹华家里读过私塾。曹华看到袁金奎气的痰往上涌,连声咳嗽,脸色发白。张锦连忙有锤有揉,少许片刻缓回来劲,吐出几口浓痰。 曹华老先生拍拍金奎肩膀说,“孩啊!你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结婚时我还到过你家,现在咋混成这了,头前带路吧!”金奎羞愧难当,满脸通红,不敢言语。 金奎划着小船带着两人,来到塘涡中间高地边,远远就见两个外乡人在站岗放哨,其中一个喊叫,“金奎,你带的是谁”。 金奎回答道,“春芽庄曹富胜家送钱来了,钱我看过了,够数”。“好,好,好你先等着,待我通报大当家过后,大当家叫你上来你才上来”。土匪回答完,其中一个报信去了。 一会功夫,土匪回来通知,可以上岸送钱。袁金奎把曹华老先生搀扶下船,三人随报信土匪来到老驴头房间。只见房子中间放着一个方桌,中间坐着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带着杀气土匪头子。方桌两边分别坐着两个土匪,五个人正在喝酒吃肉。 报信的土匪进屋后喊道,“大当家的,春芽庄曹家送钱来了。看到送钱的到来,桌子左边一个土匪说,“钱带来了吗,咋来了两个老家伙”。 曹华张锦迈步向前,双手抱拳道,“春芽庄曹华春芽庄张锦见过大当家,大当家要的如数送来,请大当家过目。” 老驴头闻听站了起来说道,“可是秀才先生,杀捻子的张锦英雄”。曹老秀才见桌子中间有人问话,双手抱拳说的,“阁下可是王排长,在下曹华,多读几年书吧了。”张锦横眉冷眼看着老驴头走来说道,“春芽庄张锦”。 老驴头请两人上座,吩咐手下撤掉桌子上的,重新上酒上菜。老驴头问道,“前两天春芽庄来的客人和老先生张英雄啥关系呀,别看人小,读的书不少,懂得道理不少,是个人才。” 曹华抱抱双拳,客气的说,“是我本家一个孙子,现在跟我读书,他爸是村子里大夫,会一些岐黄之术,前几天被王排长带来玩耍几天,一该回家了,王排长你说中不中。“中,中,中”,老驴头连忙说,“你老说了算,孩子待我这里没有受到委屈,和我吃的一样,每天给我讲几个故事,教我几个字即可,孩子讲的故事真好,我现在就叫他过来。”说吧吩咐一个外号叫李大孩土匪,“去叫春芽庄的客人过来,快点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土匪匆忙走出去。 一会功夫就见李大孩把曹成带来,曹成看到自家人在,嘴里喊道,“三爷爷好(曹华在家排行老三),张爷爷好。”曹华张锦连忙起身拉着孩子你一言我一语问道,“挨打没,能不能吃饱,没进水牢吧!别害怕,今天咱就回家。” 曹成喊着爷爷告诉两个老人,“没有挨打,和他们吃的一样,没关进水牢,就是想家。” 看着孩子平安,两个老人放下了心,齐声向老驴头说些感谢的话。同时请老驴头收下大洋,放孩子回家。老驴头看到见过孩子,一说过话,就对曹华张锦说,“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孩子在这没有受罪,孩子有学问,将来是国家有用的人,在这给我讲了好多好故事,我最喜欢听他讲岳母刺字,岳飞大破铁浮屠的故事。” 片刻间,六七个土匪和一个围着围裙伙夫端来酒菜,摆上五个碗筷。李大孩作陪,倒下五碗烧酒。老驴头端起酒碗说,“我敬秀才先生,张锦英雄,今日见到两位是我的荣幸,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是个豪爽人。 曹华端起酒碗,略微沾沾嘴唇,轻轻放下说,“我老了,少喝点,王排长莫怪,你们年轻人多喝点,不碍事。”张锦一不搭话,端起酒碗一气喝完。曹成用鼻子闻闻酒碗,头摇的像拔浪鼓,惹的众人大笑。 酒过三巡,热菜上了两道,老驴头不由话多了起来,说起自己的伤心事。说起自己的家乡。“我一是好人家的孩子,俺家在东北辽阳那是个好地方,比你们这里好多了,俺爹是个种庄稼的好把式,家里有十几饷地,俺哪里的地好,都是黑土地,撒下种子就长苗,哪里是棒打傻狍子勺舀鱼,野鸡飞到锅台上,过年光俺自己家就杀一头猪。‘呜呜’,老驴头哭的像孩子。俺妈生养俺兄妹六个人俺妈可能干活了,和俺爹上地干农活,回家照顾俺家。在我九岁那一年,大清朝还未亡,俄罗斯老毛子和小日本在咱地盘上,东三省打了起来,我们家恰好在辽阳战场上,俺村在老毛子防守圈子里,俺爹被老毛子抓去挖战壕,听同去的村里人说,小日本进攻时候被一炮弹崩死了,连个尸首都没留,小日本进攻时把俺村炸个稀巴烂,俺一家八口人,只活我一个,我被炸伤不能动,靠喝血水,吃烂肉才活下来,一不知道是谁的肉,现在想到就恶心。蚊虫叮咬不敢动,被小日本兵发现会被用刺刀攮死。过了两天我看战场人少了才偷偷跑掉,一路流浪到沈阳,靠要饭活下来。两年后我回到家,发现我家里的地被小日本开拓团给占了。我找他们要,开拓团里小日本六七个人把我打的鼻青脸肿。叫我拿出证据,和我要地契,哪里有地契,早被炮弹炸个稀巴烂。 老驴头边哭边说,“为了活命我十一岁就当了兵,跟着军阀打军阀,净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队伍里军饷拖欠一年半年是常有的事情,拖着拖着就不给了,都被当官的贪污,弟兄们在汲县一年多没有发军饷,最后连饭都吃不饱,还得自己买吃的才不会饿死。临到撤退我们断后,手下弟兄们破衣烂衫没有钱,听说要退到山海关外。没有钱咋走,无奈弟兄们抢了县城。 “抢了县城你们有钱了,就该回你们老家去,干吗还留在这祸害人。”张锦愤愤不平的说道。 “咋走,官兵知道我们抢了县城,官兵打我们,官府通缉我们,无法买火车票走,只好在这落草为寇,我们已经后亏了。” “那你们在这一不能收人家一半钱,送给人家一半尸体,”“咋不能,你说的是小店地主陈耀明,一个七十多的老头子,遇到歉收年景,以免一年八亩地地租和六斗粮食聘礼,要娶自己佃户家十三岁闺女,他是人嘛,简直是畜生,活剐他我一不解恨。” “那,李源屯嘞李进宝,人家已经把钱给你送来,为何还把人家关进水牢三天,不让吃喝。” “李源屯李进宝那个王八蛋,仗着自己有钱有地有势力,专门欺负穷人,要饭的不要他家的饭,从他家门过,他就放狗咬要饭的,你说他坏不坏,真想一枪崩了他”。 张锦老驴头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各说各的理。“那这一次哪!你咋解释,我们村里大夫儿子你也绑架,你就这般替天行道,分明是祸害乡邻。” 老驴头,“我,我,我有苦难言,这事前几天我真不知道是曹大夫家孩子。”曹华看到老驴头张锦两个人争论是非,唯恐耽误正事。连忙劝说,“福胜他锦叔,别说了,孩子在这玩几天,不碍事;王排长我们一吃好喝好,就不多座了,你让手下弟兄们把钱收下,俺都回去了,中不中。” 酒场上老驴头豪爽说,“中,中,中钱我收下,我虽然是大当家的,可是我的弟兄们要跟我吃饭,另外我还要四处打点,需要钱财,唉!大孩,把钱收起来,送到柜上,叫伙房下饭。” 李大孩从张锦手中接过钱搭,数后对老驴头说,“大当家的,刚好,我去送到柜上,叫伙房下面条。”老驴头摆摆手,说道“去吧”。一会功夫,说话间李大孩和伙夫端来五碗鸡蛋捞面条,大家客气让一让后吃饭。曹成九岁半大小子,一碗面条风卷残云一气吃完。曹华心疼孙子辈,尚未动筷,只是搅拌搅拌免得坨成一块。看到曹成吃完给他扒拉一大半,说道,“你正在长身子时候,多吃点,我老了,吃不动了。”曹成喊了,“爷爷”,掉下眼泪。 吃完饭,老驴头送到船边,曹华说着客气的话,“王排长谢谢你的大恩,孩子我带走了。”老驴头笑笑说,“客气啥,我和曹成还有话说,”说吧拉住曹成手说,“咱爷俩也算是有缘分,这几天你教会我做人的道理,我心里感激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以后咱爷俩还能相见,不是这种地方。收下你家里钱望你莫怪,其中有一半打点到别的地方去了,应该是你家得罪人了。这里有三十五块大洋,其中二十五块是你家的,还给你家,多那十块是我个人送你的,希望你好好读书,将来天下太平你做个好大夫。”说完:把钱叮当作响放进曹成口袋。 曹华万万没有想到有这样事情发生,走到老驴头跟前说道,“我看你一是个好人,是这个吃人的社会,腐败无能的政府把人逼成这样,不知王排长今后不知有何打算。” 老驴头听到这,眉开眼笑的说,“听说湖北河南交界的地方来啦共产党,建立起来穷人苏维埃政府,当官的不打人,不骂人,还给穷人分田地,穷人苏维埃政府有军队,穿红衣服叫红军,听说可能打了,还有会飞的部队,说叫列宁(红军第一架飞机叫列宁号,是缴获国民党空军飞行员龙文光驾驶“柯塞式”通信飞机),列宁飞到天上会屙炸弹,可厉害了。我要找红军去。过几天就走。 曹华张锦二人听完,好像听评书一样,世上竟然有穷人的政府,那里没有衙门,那不成是“桃花源记”里说的事情。看着快要上船,老驴头小声对曹华说道,“你们当地有坏人,比我们还黑,还坏,老先生可要当心点。”“哦!感谢王排长的提醒,能告诉我详细点吗?曹华想问出当地坏种是谁。老驴头笑笑说道,“老先生走好,以后如有机会,还想和老先生聊天,金奎送老先生张英雄。” 见老驴头不肯告诉,曹华张锦只好抱拳告别,在船上曹华免不了对袁金奎絮絮叨叨劝说其改邪归正,希望他再找一个婆娘,过一家人家,金奎不敢不听,低头划船。划到河堤边,金奎搀扶曹华先生下船,老秀才临别时不忘再次劝告金奎,要学好,现在改了还不晚,有困难啥时间都可以找他解决,能帮尽量帮,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一片好心。金奎面红耳赤,再三保证,一定改,一定改。 张锦曹成搀扶老先生走在芦苇荡中小路上,见离开土匪窝远了,曹成喊了声爷爷,“我知道当地眼线是谁,是常堡章铁爪三儿子章俊斌,我在土匪窝因为小,又给他们讲故事听,没有关我,晚上我起来撒尿见过他来过土匪窝,大小土匪对他可热情,晚上来晚上走,我没有让他看到我。”别看曹成人小心眼不少。 曹华张锦闻听气的不行,章家一家坏种,平时欺男霸女,狼心狗肺地剥削穷佃户就算了,现在又和土匪勾结在一起,这样下去穷庄稼汉一丝活路都没有了。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芦苇丛小路崎岖不平,有时没路还要脱鞋蹚水,回去路上走不过一个时辰,老先生已经气喘吁吁,可真难为老先生了。张锦见状,背起老先生走,曹成在边搀扶,三人艰难前行,天快黑方才走出芦苇荡。 曹富胜远远看到三人身影,连忙跑过去,嘴里说着感谢的话,看看曹成无事,身体完好,方才放心。从张锦身上接过曹老秀才,小心背着。嘴里喊着,“叔,为了俺家事,你受累了。” 曹华嘴里哼哼着,一副疲惫不堪样子说的,“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去谁去,孩子这两天受到惊吓,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 “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曹成聪明以后好好培养,定会成才。”“中,行,家里就是砸锅卖铁一要供他成才。” “现在民国了,科举取消了,曹成五经四书在我这读的也可以了,现在兴学习新文化,城里办有新式学堂,让孩子城里上学吧!” “听说城里洋学堂里有女学生,老师还分党派,曹成到哪不会学坏吧!” “不会,咱孩子是个好孩子,不会学坏,是吧?曹成,”秀才先生问曹成。 “爷爷,我不去城里,我要跟你读一辈子书,”曹成人小嘴甜,光捡好听的说。 “傻孩子,光说好听的,爷爷爱听,”“他张叔,你家几个孙子也有十好几岁,和曹成做个伴,一起到城里读书如何,”。 “中,中,你老说了对,听你的,让娃们去城里读书,”张锦气喘吁吁回答。“娃读书是好事,还是你老考虑周到。” 说话间,来到马车前,福胜小心把老先生放在车上,安顿好以后。又搀扶张锦上车,转眼间张锦一是五十多岁的人,奔跑劳累一天,当来到马车前,浑身像散架一般,有气无力,坐在车上喘着粗气。曹华看在眼里,知道是累着了,说道“他叔,为了曹成的事让你受累,改天到我那里坐会,咱爷俩喝两杯酒。” 张锦摆摆手,“该我干的事情,不叫我去咋行,我还不好受呐,都怪这世道不好,庄家人的苦何时到头。” 街坊辈,有点乱。富胜看都座好了,让儿子和自己一起驾辕,爷俩快马加鞭赶起马车匆忙回家。 快到春芽庄,就看见村子东头好多人在急切等待,有曹家家里人,张家张邦傑带着儿子张际堂,张邦俊带着儿子张际安,张邦彦带着儿子张际更,张际冬,张际午,张际忠,一家九口人在苦苦等待,还有村里其它人家,差不多小半个村子里人都在等待。 远远看到平安归来,纷纷向前招呼。“回来了,事办的顺吧!” “顺,这不回来了,不顺,那地方能回来。” “回来就好,快回家吧!富胜他妈他奶又哭了一天,烧了一天的香。” 张家孙子辈看到爷爷回来,纷纷向前喊着爷爷,高兴的张锦忘去劳累从车上下来,抚摸着孙子,说道,“走,咱回家。” 富胜见到张锦要走,赶紧说,“叔,今天你受累了,到我家喝汤吧! “北方把早晚饭说成喝汤,一般是玉蜀黍面做成稀饭,当地称糊涂,有时说某些人大脑不精明为,“喝糊涂喝成糊涂蛋””。 “不了,那都一样,我回去,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还是快带孩子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着急,。”说完,张锦和曹华挥手告别,领着子孙回家。孙子们那个高兴劲,欢呼雀跃,有拉着爷爷的,拽着爷爷的,推着爷爷的,已有不知分寸还要爷爷抱着的小孙子张际忠,刚刚两岁一个月,站在前面,伸出双手求抱着,憨态可掬,顽皮可爱。张邦彦赶紧抱起自己小儿子说,“爸爸抱,爷爷累了。”一家人高兴的向家里走去,路上不断有村里人打着招呼。“回来了,还是你胆大,要是我可不敢去。” “没啥,他们就是要钱,给他就是。” “那我也不敢去那地方,吓死人了。” “看你的胆,怪不得三十多还单着,跟你一样大的孩子都五六个了”。 八月的傍晚里,一有点冷,远远望去看到张锦家里和三个媳妇带着孙女在街门口等待,看到平安回来,你看一家人高兴的,三个孙女跑了起来,小嘴噼噼啪啪喊着爷爷,爷爷.......!白天一天家里烧了好多次香,恳求神仙保佑,让当家的回来,现在回来,一家人心才落地。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回来了。 经过大半辈子努力,张锦带着自己三个孩子风里雨里,艰苦创业,省吃俭用,合理规划,出大力,流大汗,一个钱掰成八掰用。终于由穷变富,购置庄园,田地,家庭进入良性发展,到民国一十七年,家里耕地由少变多,最后竟然拥有三百二十亩地,三处院子,东院存放柴草。主院上房住着老当家夫妇,东屋五间房住人带灶火坑(就是伙房,当地土语)。东屋住着大儿子张邦傑夫妇和孩子们。西屋五间房住人带牲口屋,住着小儿子张绑彦夫妇和小儿子闺女们,小儿子人多,三个小子和爷爷在上房西屋睡。主院紧挨着西边,建有偏院,正房五间住着张邦俊夫妇和孩子们,东屋三间放着习武工具,主要是红缨枪,也有齐眉棍,三节鞭等。院内种有几颗榆树,树冠可遮挡阳光。春天榆钱儿一朵朵,一丛丛鲜嫩碧绿,生吃脆甜软绵,清香爽口。洗净了拌上玉蜀黍面上馍锅蒸熟更好吃,如果配上醋蒜泥,那是人间美味。院子平坦整洁,是晚上家里男人打拳习武的地方。 张锦回到上房,大儿子端来洗脸水请洗脸水,儿媳妇们端来两个熟菜,清炒白菜,清炒萝卜,两碗糊涂,三个包皮卷子馍(一层白面一层玉蜀黍面蒸熟的馍,白面金贵)放在方桌上。 张锦老两口坐好吃饭,小孙子依偎在旁边撒娇要喂着吃。张邦彦看到批评儿子不懂事,爷爷累了一天,别再事闹了。张锦摆摆手,慈祥的对孙子说,“和爷爷在这吃包皮馍,爷爷喜欢。”张邦彦不敢再言语,退到灶火坑吃饭。灶火坑有长条桌子两张,长板凳若干,张锦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都在这吃饭,统统一样,玉蜀黍面窝头,玉蜀黍面糊涂,炒白菜,炒萝卜。 饭后,男人们到照旧到西院习武打拳,媳妇们收拾碗筷后纺线织布,孩子们在各房内温习功课。张锦今天有点累,没再去练武,只是到牲口屋添了些草料,就回屋休息。三个儿子练了一个时辰,见父亲未到,一起到上房请安,询问身体安康。张锦正和孩子奶奶说着闲话,看孩子们都来了。就让弟兄三人坐下,一五一十把白天事情给孩子们说了一遍。当邦傑弟兄三人听说章铁爪小儿子和土匪是一伙,个个气的不行,你说他们一家咋这么坏,平时欺男霸女,骄横跋扈就算了,现在咋又和土匪搅和在一起,做起招盗邀匪,真是一家坏水。想想章俊斌由于娇生惯养成性,不爱学习,爱打架殴。小时候给村子里村民吃水井撒尿,把屎拉进自家佃户饭锅里。长大后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抽,揣个寡妇们,截个道那是常事。小时候章铁爪还管教他,大了以后仗着自己的妈是小婆,哥哥是保安大队长,更是无法无天。时间一长,章铁爪更是懒得管。 气愤归气愤,自己日子还要过,老当家吩咐,“还照老规矩你们弟兄三个前半夜轮流值夜,我还是后半夜,防火防盗防土匪,散了吧!早点歇息。” 张邦傑弟兄三人回屋休息。三更过后,张锦起床,拿起床头防身用的红缨枪,走到院子里,见二儿子张邦俊手拿红缨枪站在墙角暗处守夜,张邦俊见父亲起床,忙问候,“起来了,爸,今天您累了,你咋不多睡会。” “老了,睡不着,没啥事吧!” “没,今夜没啥事。” “没啥事你去睡吧,明天去把棠榴洼那块地黄豆收了。” “糖榴树是豫北一种高大乔木,春天开小白花,夏天接小果子,生的时候是绿的,变黑就熟了,熟了又酸又甜,春芽庄靠近河滩地有退水沟,沟边种有一溜糖榴树,当地人叫那块地为糖榴洼”。 二儿子回去睡后,轮到张锦值夜,混乱的世道,家家户户不得安宁,五十多岁的人还的守护家人安宁,孩子们睡醒后听到院子内脚步声,心里才会感到平安。晚上能安心睡个好觉,白天才有精神劳作。八月后半夜,凉风袭人,刺骨的寒风吹透了棉衣,使人身体瑟瑟发抖。为了家人的安全,一年四季张锦后半夜守护在院子暗处,土匪来了就拼命,所幸十里八乡都知道杀捻子威名,多年来张家在纷乱世间还算过的可以。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张建勇,延津东屯人,打工深圳,文学爱好者。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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