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治愈会复发吗 http://news.39.net/bjzkhbzy/180509/6223365.html

本文已获授权

来源:新经典(ID:Thinkingdom)

作者:鱻生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在姥姥家午睡,一觉醒来发现大家都不在,姥姥不在,妈妈也不在。当时的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慌,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于是他们回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蹲在门口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这件事情剥离出来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现在,未来还有可能继续下去——讨厌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是空荡荡的。这种没有经历就突然显现在眼前的变化贯穿心底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好像全世界突然抛下了你。好像只剩下你一个。而在你睡觉之前,一切如往常一样。同样的情绪还可以作用在另一种事情上,那就是死亡——因为死亡是不打招呼的。美国作家琼·狄迪恩的丈夫约翰就是在一场再平淡不过的对话里突然去世,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毫无预兆。她这样形容那一场变故的突如其来:人生突然改变。人生在一刹那间改变。你坐下来吃晚饭,你所熟知的生活就此结束。琼·狄迪恩·与丈夫约翰·邓恩她在《奇想之年》里描述了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细节,她说:“尸斑在死后立即形成,并在一到两个小时后达到肉眼可见的程度。晚上十点十分,尸斑对于查验病情的护士来说已经达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那么它在一小时前就已经形成了。而一个小时之前是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这就意味着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我们都在绝望而又努力地对抗着死神,却一次次让他穿过我们的身体,再也无法抓住心爱的人。她说至亲的离去会引起一种哀恸,这种哀恸带来的情绪千变万化。在后续生活的种种细节中你都可以找到一个点去把他们串联起来,把自己陷入到记忆的漩涡里面。在送生病的女儿转院的路上,琼·狄迪恩想起她之前做的一个梦,她与约翰一同坐飞机前往檀香山,却在临起飞的时候发现约翰不见了,她下了飞机执意要等他,最后飞机一架架起飞,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愤怒,被遗弃的愤怒。就连电视剧里也有这样的桥段,主角抱着死去的人,悲伤地哭喊:“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那么逝者呢?他们会感觉到我们的抛弃吗?《寻梦环游记》里面,我们顺着万寿菊桥走进了逝者的世界,看到的是诙谐的亡灵海关,歌舞升平的宴会,以及笙歌之下寂寥的“贫民窟”。米格来到的亡灵世界他们已经去世了,人又不会去世两次,在这里他们会好好地“活”下去吧?然后还可以在亡灵节到来的时候踏过万寿菊桥再次来到生者的世界,看一看眷恋的人。听起来好像没那么糟。但埃克托拼命地想溜过亡灵海关,最后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抓回去。原因仅仅只是因为生界没有人供奉他的照片。原来两个世界并不是完全隔断的。它们彼此联系,相互依存。那个世界赖以维持的基础,全部都是生者的记忆。一旦记忆消失,亡灵世界就会轰然倒塌,亡灵也就彻底不复存在。电影里猪皮哥听完埃克托弹完一首吉他,满足地笑了之后,就消散成空气中的金色粉末,直至完全消失。米格着急地问着,他怎么了?他为什么消失了?因为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他了。猪皮哥的消失电影里至始至终都在告诉我们:死亡不是终结,遗忘才是。西班牙诗人安赫尔·冈萨雷斯就有一首诗,叫做《遗忘里的死亡》。我知道我存在是因为你把我想象出来我高大是因为你觉得我高大,我干净是因为你用好眼睛,用干净的目光看我。你的思想让我变得智慧,在你简单的温柔里,我也简单而善良。但是假如你忘记我我将无人知晓地死去。人们会看到我的肉体活着,但寄居在里面的……将是另一个人——阴沉、愚钝、乖戾。这首诗很直白地表现了我们与他人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建立在一种认知上。如果这种认知不复存在,那么维持彼此关系的基础也就不复存在了。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首充满温柔与自省的诗。当我第一次读到它的时候,它非常细腻地帮助我剖析了当时的处境。彼时我喜欢着一个男孩子,也就非常在意他眼中的我。被喜欢的人夸赞,这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后来的我也不止一次地在想,如果他忘记我——那么此刻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我又能不能借用他的好眼睛,去善意地看待这个世界?后来译者谈及这首诗的时候说:“生而为人,多有复杂,连自己都不一定看得通透,知道月亮背面的乖戾恐怕始终存在,总也做不了希望成为的那样的人,却格外想要在某些目光的笼罩下做一个简单善良的人,做一个美好的人。”米格与曾祖母Coco琼·狄迪恩在丈夫去世后,遇到问题时不止一次下意识地想要问如果约翰在场,他会怎么做?但是后来她发现,那些答案都源于她的想象,这种自导自演的答案对于约翰来说是一种亵渎,一种侵犯。她说“结婚四十年来,我都通过约翰的双眼看自己。……当我们哀悼逝世的亲友时,我们多少也在哀悼自己。哀悼我们的曾经。哀悼时间的一去不复返。”琼·狄迪恩一家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依赖的是与我们有亲密关系的人的认知。在他们的眼睛里构建了真实的自己,我们对自己的理解,也大多数来自于他们。旁人于我,又有何干呢?可是如果你忘记,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毕竟我们想要的,从来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的喜欢,一个人的记忆。我们想要付出的喜欢与爱意,也从来不是针对随便的一个人。埃克托对米格说起他的那首风靡全世界的rememberme时,万分悲伤地说了一句:“那首歌是为我的Coco写的,只是为她写的。”可是他的Coco就要忘了他了。后来米格回到现实世界,为了唤起曾祖母对爸爸的回忆,为了让埃克托可以继续存在下去,他抱起吉他,用一个个跳动的韵律串联过去。当曾祖母终于回到过去,和米格一起唱着rememberme时,我却仰起了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连在黑暗中表达情绪的勇气都没有。逝者在亡灵节探望亲属琼·狄迪恩却很坦白地在书中说出了她的想法,我应该学会理性地生活,可是我没有。她看到有关“生者与死者之间的关系”的研究报告时甚至将非理性的怒火撒向了研究者。因为研究的记忆样本的主人,通通不是这些学者。和我在布伦特伍德帕克观看《战俘集中营》的不是你。和我在默顿餐厅用餐的不是你。和我在檀香山的庞奇包尔的不是你。和我采摘鸡蛋花,把它们放在珍珠港事件无名死者坟前的不是你。和我一起逃掉莫奈的画展,去康迪吃午饭的不是你。……你凭什么就能以为你可以帮助我重建场景,解释我与约翰之间的关系?真正理解并可以感知的那个人,已经带着他的记忆离去了。琼·狄迪恩与女儿金塔纳她说一开始约翰去世的时候,她内心都在抗拒着一种事情——旁人对他死亡的宣告。因为这意味着,约翰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没办法再给她改稿子,没办法开车一起回家,没办法跟她一起去巴黎,没办法一起在酒店里写电影剧本……在葬礼上,所有仪式性的东西都完毕之后,她想,有什么用呢,所有这一切都没办法带他回来。所有想要宣泄的情绪,再也找不到落点了。就那么直直地哽在喉咙里,无法消失,无法冲破,尽数化身为酸涩与憋屈的痛。我们都说,时间会治愈这一切。可问题在于,时间是怎么治愈这一切的?抚平记忆的沟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遗忘掉那些快乐,遗忘掉那些痛苦,就像给一台无法正常运行的电脑重装系统一样:“嘿!你还感觉不适吗?我给你重装了系统哟。”太不公平了。琼·狄迪恩在丈夫去世后收拾他的衣物,却在看见鞋子时停了下来。她想:“如果他还回来的话,他会用得上这些鞋子。”我怎么舍得扔掉。我怎么舍得遗忘。Coco凭借保留着的爸爸相片的残角让他得以继续在万寿菊桥的另一端和家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们又怎么忍心为了抚平伤痛而选择抛弃过往,抛弃他们?岁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但记忆,却是岁月的黑洞啊。你还会记得吗,在那些平淡无常的年月里,你坐在床边,和我唱着那一首永恒的歌。rememberme.Rememberme.影片结尾打出的字幕“感谢那些曾经陪伴过我们,并给予我们支持和鼓励的人”上面所有的照片,均来自电影制作人员已逝的亲属

END

更多精彩内容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jidanhuaa.com/jdhwh/899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