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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语文，不负遇见。曾经有人说过，不同年龄的人读《红楼梦》会读出不同的味道。这种感觉在我的教学生涯也时时出现，让我更加感慨岁月的流逝，人生的百味。悠悠岁月，沉淀下来的永远是最宝贵的······第一次看到李森祥的《台阶》还是老教材，文章很长，又是自读课文，所以果断地决定不上了，也就不去读了。再读这篇课文的时候，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读着读着，文中的“父亲”的形象莫名的熟悉，尤其是“父亲”从山上背下青石板做台阶，每块几百斤重，一口气还背了三块。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副这样的画面：太阳的炙烤下，一位体格健硕，皮肤黝黑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布褂，带着草帽，两手向后扶着背上的东西，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背上，额头都沁满了汗珠。我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脸了，但是我知道，这是我内心外公的形象。从我记事开始，我们就喜欢在外公家过暑假，尽管外公家总有忙不完的活。每天天刚放亮，月亮还能看见的时候，外公就把我和姐姐、妹妹，还有表哥叫起来，不是去割稻谷，就是翻地瓜叶，要么就是挖花生。外公走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一路打打闹闹，时不时还要吹嘘下，显得自己的厉害。早上干完活回来，外婆总是从煮饭的铁锅舀出一些米汤水，放点糖，敲一个鸡蛋，用筷子搅散，鸡蛋马上就开花了，香味散满整个房间，外公就坐在桌旁，等外婆端上来，我们小孩子们也能喝一点，那丝滑的感觉至今回忆起来似乎香味还在身边飘散。每次都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外公就是这个形象了，外公还很神奇，每次都能变出一些零食给我们解馋，碰上路过卖冰棍的，还会给我们买根冰棍，最喜欢的就是绿豆冰棍了，每次都要选哪根冰棍上面的绿豆最多，得到了欢呼雀跃，没选中的唉声叹气，吃的时候从来舍不得用牙齿去咬，只是用嘴去吮吸，吃完之后的棍子还舍不得马上丢，还要舔几口，所以每次吃完冰棍，我们的嘴唇外围都有一个红圈，像极了周星驰电影当中的“香肠嘴”。如今，外公已经走了十几年了，我们也没有吃到绿豆冰棍了，也没有喝到外婆冲鸡蛋花米汤了，让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些味道呢？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教材删除了这篇文章，现在新教材又再出现的时候，我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备课的时候，读这篇文章的时候，这位“父亲”就是我的两位父亲，都想建造“高台阶”的新屋，都想获得别人的尊重。读初中的时候，谁家要是能在新开发的马路旁建一栋三层楼以上的房子，那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同学若是知道你家有三层楼，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每次同学都说来我家玩，我却吱吱唔唔，因为我家还是八十年代的房子，只是用木板隔成的两层，不是那种水泥板的两层，外面还没有粉刷，相比起来是比上不足，但比下却有余，虚荣心作祟，我却觉得这怎么好意思带同学进家里来呢？经常责怪父母怎么不建新房子。等我来到海南上学的时候，无意当中听到姨父说：“我最佩服的是你爸爸了！他能想着先把你们几个供出来，做教育投资呀，不要说你们黄古堂（我们村的名字），就是整个火厂坪（我们镇的名字）也找不出来几个。”是呀，那年我考上师范的时候，他在村里乘凉的地方眉飞色舞逢人便说；当我上台领奖的时候，他拿起手机不停的拍照；知道我评上省骨的时候，嘴上说着你这样的也能评上，眼睛里满是笑意；等我被选调的时候，老是调侃着我，嘴里却是呵呵不停······如今，我家也早在十几年前建起了我们镇上第一栋的复式洋楼，听我妈说，来我家看的人络绎不绝。现在，父亲又在老家再建新房奔波，年近七十了，想停下来却又停不下来。另外一位父亲，就是我的家公。似乎每次叫他，我只叫“爸”，而“爸爸”我始终叫不出来。他想建新房子的愿望，再我看来无人能比的。他可以为建房子省钱头发白了，从来不会在理发店里染头发，每次都是他坐在矮凳上，肩上披着毛巾，任凭家婆在他头上一阵折腾，染出来的效果也是差强人意，我知道对一个理头发为了省那五块钱，可以跑好远的人来说，叫他去店里染发，即使我出钱，他也不会去的，只好随他去吧。他可以为了多赚点钱建房子，什么工作都愿意做，扫地也好，帮人家打零工也罢，每天随随便便对付一口就出去了，挨天黑了才回来，又立马下地掰玉米，收花生。累的时候，吃不下就拿白开水泡米饭吃几口，坐在凳子上，佝偻着身子，点上几块钱一包的香烟。每次我们都说他，烟要抽就抽好一点的，无论谁给他什么好的香烟，他绝对是等到家里来客才拿出来的。这样的倔强劲，不知道在新房子建好之后会不会改点呢？为了建房子，去年一回到老家就开始筹备，协调左邻右舍，拆老房子，似乎不知疲倦，终于在拆老房子的时候，实在站不起来了，医院了，一检查肋骨既然断了，医院几十天，这几十天还是不安分，吵着花钱多，要出院，回家打打针就好了，似乎只要让他忙什么都会好的。那天开工仪式，小姑发过来的视频，一位头花全白，背已经坨得厉害，干瘦干瘦的老头让我竟然认不出来是他，可看他忙上忙下，浑身充满了劲，我又知道就是他，为了建造新屋，没有一个人比他有劲，因为他经常说，别人在外面打工的都能建好房子，我们还不如打工的吗？正是因为知道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尽管房子建好了，我们也只能过年回家小住那么几天，我们两个还要勒紧裤腰过日子，我们还是愿意支持他，惟愿他能保重自己的身体！悠悠岁月，岁月悠悠，心里的沉淀越来越厚，愈发弥足珍贵……END

作者：李群

编辑：蔡雅婧

审核：方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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