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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裴聪敏，山西垣曲人，电影工作者。中国电影放映协会会员，垣曲县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垣曲县舜文化研究会理事。曾在《电影故事》《新电影》《电影普及》《舜乡》《舜文化研究》等刊物发表文章。热衷研究垣曲人文、民俗、农耕文化。

吃过早饭，孩子们上学去了，男人撂下碗没起身，坐在墙根优优战哉地吸烟。女人忙活着涮锅洗碗，喂猪喂鸡。门口有人喊："二嫂！二嫂！"听声音是妇女队长。女人应声走出灶间，边走边问："啥事"？"今天中午你家管饭哩"。"噢一一你不进来坐坐啦"!一一"不啦！还有两家我去说一下"。说着转身走了。失去了搭讪的机会，女人怔怔的。"管饭"是管干部饭，妇女队长是来"派饭"的。"派饭"是村里的事，"管饭"是农家的事，派饭和管饭是一回事，是解决外来人员在村里工作期间的吃饭问题。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县上，公社的干部来村里传达上级精神，检查指导工作；驻在村里的工作队，吃饭都是吃派饭。就是来村里装电话的、按广播的，放电影的，割皮打绳的都是吃派饭。有的村小，学校学生少，一两个老师，吃饭也是吃派饭。"派饭"分临时按排和轮流管饭。上面来了人，临时按排到农户吃饭。长期驻在村里工作队，学校的老师，按村里约定的轮流次序，或从村南或从村北开始，各家各户轮流管纹。今天张家，明日李家，村干部不用每日每顿按排，农户也有准备，不至于耽误了干部的饭食。管饭就是管饭，平日没"正经"，管饭不一样，管的是干部饭，来的是客人。女人掂起扫帚把院子划拉了一番，乱七八糟的收拾整齐。屋里扫了地，擦了桌，抹了椅；炕上被子叠了，衣物拾掇了，把床单抻展，用条帚扫扫。平日的杂乱因为"管饭"收拾的面貌焕然。村人的饭食有规律，早饭晚饭米粸、杂饭，晌午白粥、闷饭，捞饭。吃清水粸决片是改善，吃顿干粸稀罕。"有啥做啥，做啥吃啥"，话是这么说的，家常饭端不上，咋样也得和平常不一样。中午照常去地里干活。到了半晌，女人说了句，"今个管干部饭哩"！理直气壮地掂起着家具收工了。人们都知道，管饭要提前回家准备，不能耽搁了干部的饭。一路走，一路寻思。做啥饭，吃啥菜，心中有了小九九。到了自家的自留地头，顺手拔了萝卜，摘了豆角南瓜，农家没有肉，菜时常所鲜。进了门，放下家俱，洗了手忙活起来。先把面和好醒醒。又洗菜切菜。锅里添上水，灶膛燃着火，炊烟起来了。女人锅头上麻利。今天管饭，炒菜多添了几滴油；擀面劲使的匀，卷上面扙，掌心用力，擀擀展展，捣的案板"咚咚"响；一边擀面，一边顺手往灶膛续柴添火，不时掀开锅搅搅。菜炒熟，换锅烧水，面擀开，锅就"吼"了。孩子放学了，进门闻到和平常不一样香气。诧异地问：又过啥节？娘说：今个管饭哩。娃高兴地说：天天管饭多好。男人收工回来了，女人催促他去唤干部吃饭。干部找不到咱家，"唤"就是请。男人拍打拍打身上的土，出门去了。女人切面，撒把面朴，卷上擀杖，一层层折叠起来，手按面皮，指退刀落，匀匀地切，刀在案板上"当当"响。切完掂起来，抖擞开，拾在箅子上。同样是面条，切成宽的是粸，切的窄了是稍面，宽窄不一样，饭食的档次也不一样。干部来了，进大门瞅了瞅，说了句：你这地方不赖！住瓦房这样说，住土窑这样说，再简再陋都是不赖，无非没话寻话。进了屋门，搭眼瞅一圈，干净的利索。墙上挂的那几个相框引人注目，一边看，一边问，男人在不时解惑答疑，象是陪同领导参观展览："这个是外甥，在北京当兵哩"；"这是娃他舅，在县里干事"。垣曲价地方斜(Xia)，提起圪蚂(蛤蟆)就是蛇(sha)，攀扯一番，说不定拐弯抹角还沾亲带姑呢。说话间女人把饭端上来了，满荡荡的一"钵"碗，面条细的象一窝丝，红白萝卜的稍子浇头里有鸡蛋花。女人自谦地说了句："农村价没啥好吃的，家常饭。"干部忙不迭地应声："好着哩！"推托又说："太多了！"嚷着要倒一些，女人说："倒啥哩，一顿饭哩，吃好！"又补充一句："搅搅，咸甜(淡)咋样？甜了还有菜哩。"没说咸了咋办。平常吃饭，男人端上碗，去院外和左邻右舍一起在饭场吃。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可以咂嘴叭舌，可以打嗝放屁。今天在家里陪着干部吃饭，坐在桌边，吃的慢条斯理，吃的有些局促。俩人吃着饭，不咸不淡地说话。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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