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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冬月读书天

管淑平

　　对于读书的那份厚重的情愫，似乎源自于儿时的特殊经历。本以为它会在时光的长廊中缓缓睡去，兀自消失，没想到多年后的偶然回首，它还是晕开了心里的一抹久违了的亲切与温暖。 　　我的故乡是在农村。山坡陡峭，怪石嶙峋，黄泥滩小路似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扑棱棱地绵延到远方。寒风过境的田野空无一人，只留得萧瑟的老树和稀疏的村落在苦守着冬天的安稳。寒冷与白雪经常结伴而来，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空气打了一个旋儿，立马就没了影子。印象中，那冬似乎就只是顶着一季阴暗绵绵的天，阳光变得格外的羞涩，很少能碰上一面。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小孩们难免会倔强起来。在一个寒风呼啸的上午，被大人钦点为“摘菜官”的我，终于可以趾高气扬地“进军”蓄谋已久的菜园了。这时候，摧枯拉朽固然是我一贯的做法，对那些生不逢时的菜肴施以“戏谑”，才是比较细腻又熟练的手法。随手摘个茄子，顺手择一个西红柿，咬一口茄子咬一口西红柿，一种苦，一种涩，一种咸夹杂在口中嗦嗦麻舌。待屋里一声“平儿，摘够了就赶紧回来，外边冷！”这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这块乐园。 　　成长并非总是这般意趣十足。待我上小学，便不能像这样顽皮了。学校是在另一个村子，虽然不算远，可免不了早早起来做些准备。洗脸、整理作业、整理书包、吃早饭、带着干粮和火盆去学校……细细盘算也是一番麻烦事。我认为天底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正沉浸在睡梦中突然就被人叫醒，并且是用一种“整个世界都忙得热火朝天了，你却还在贪睡”的口吻催着起来。我与被窝，此时此刻，就像是你侬我侬的小情侣，难分难舍。 　　母亲早已在灶火旁把我的棉衣棉裤烤得热烘烘的，喊了几遍实在不行，于是走进房间来扯扯我的被角：“嗯！给你，里里外都烤热乎了，赶紧穿上！”正在火炉边烤火的父亲这时总会冒出几句：“天这么冷，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吧！”我懒懒地穿上衣服，打着哈欠扭捏地走到母亲跟前，嘴里嘟嘟囔囔地冒出一句：“挽上的秋裤不舒服……”母亲一边说着你都多大了的话，一边就把手伸到我的裤筒里，然后使劲儿地往下一拽。当时，就那一拽让我顿时觉得平滑多了，碍事的疙瘩没有了，腿瞬间舒服多了！ 　　早饭一般都比较朴素。但唯有那一碗小面，让我久久着迷，因为小面中有时会碰上一个鸡蛋花，有时候还会碰见几块儿腊肉。一口嗦进口中，那滋味儿，甭提有多快乐了。 　　等吃完早饭后，母亲会把一些干粮放进我的书包中。然后，她会上阁楼取出一些木炭装进黑色方便袋中，又用火钳从灶孔里多夹了些碳火，夹到用洋瓷盆做的一个简单的火盆，盖上几层热灰。这时候，细心的母亲总会一再询问作业都做好了吗，有没有落下东西？确认真的没有了，这才打起微弱的手电筒去踏上崎岖小路。我背着书包，提着方便袋，举着电筒在前边儿走，母亲则端着火盆走在后边。终于在辗转中到达了村校，这会儿母亲才独自拿着电筒往回走。 　　直到勤快的班长一边奔跑着，一边举着钥匙大声地朝我喊到：“真对不起哈，小管，又让你等久了！”一天的任务，这才算正正规规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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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孙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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