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情野菜,那可是好东西,穷时能救命,富
王同光,年9月生,江苏省沛县人,山东省单县退休中学高级教师,曾任高中校长多年。爱好散文和诗歌写作,有近百篇诗文发表,数篇获奖,有《情满桑梓》《同光散文》《岁月留痕》《微霞满天》四本诗文集出版。为单县作家协会理事,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 野菜情 文/王同光 野菜,那可是好东西,穷时能救命,富贵成新宠。 那天,我带老伴儿溜着玩,低头看到路边的荠荠菜已经开出白花了,就不由自主地用手挖了起来。幸亏这是土壤非常松散的地段,不大费劲地就把大棵的荠荠菜连根拔起了。不一会儿,我们就每人拔了一大把,拿到家里,洗净、开水烫过,加上碎粉条、碎馓子、鸡蛋花、葱姜和佐料,竟美美地吃了一顿素馅饺子。 提起野菜,童年的辛酸记忆就像古诗里描绘的离情那样“理不断,斩还乱”,对野菜既心存感激而又十分厌恶。当开春饿得面黄肌瘦的家人,跑多远才能挖到一点荠荠菜或是别的野菜,用上很少的面,喝上一顿稀汤,就是美餐了。那时,春天的地里是光光的,野菜也找不到;能供人吃的树皮,像榆树皮,被人扒得精光;柳芽、榆钱子、洋槐花还没等长成,就被连枝带叉地劈了下来。那时人们栽树多半是为了度春荒,所说的“青黄不接”,就是指的麦收之前的那段挨饿的时段。一天,母亲好不容易地从亲戚家弄来一包柳芽,用开水烫了烫,加点盐,自己不舍得吃,给我盛了一大碗。我饥不择食地一会儿扒光了。过了半晌,我的脸就肿了起来,两眼变成了一条缝,看东西模模糊糊,还有些疼。母亲就领我找医生去看。在饥荒的岁月里,野菜吃得黑够白够,但不吃就得饿着,既厌烦又依恋。在我的记忆里,有一种东西很好吃,那就是捋下刚上面的青麦粒,用碓窑子榷榷蒸成的饼子。那是在饿了多少天、靠吃野菜度日之后才得到的一点美食,能不觉得好吃吗? 在我八岁那年,我家门前的一棵大榆树被母亲以8斤高粱的价格卖掉了。当买树人拉着车来刨树时,我抱着大榆树哭着闹着不叫人家刨。这榆树可是我家的救命树,那时我已经搂不过来,有三四丈高,从我记事起,每年及时供给我家榆钱、榆叶、榆皮这些吃的,还是我夏天乘凉、摸知了猴和冬天堆雪人的阵地,我怎么能让人刨走?我哪知母亲用这棵大榆树换高粱是为了救全家人的命啊!有了这八斤高粱,母亲把它磨成面,全家人竟喝了20多天菜糊糊,在面黄肌瘦中度过了春荒,接上了木瓜和早熟的小麦,5口之家才一个没被饿死。 我家东面,小叔栽了一行洋槐树,有十几棵,每年麦收前洋槐花也是一种救命菜。当洋槐花的骨朵刚刚放白时,左邻右舍就开始用镰刀绑在竹竿或是长棍上,往下削一枝枝的洋槐枝条了。削下来,捋下花骨朵,煎成饼喝汤或是烘着吃,也有的掺点面蒸着吃,倒是充饥的美味。 扫帚苗、红芋叶、胡萝卜缨、柳叶棵、马蜂菜、苦苦菜、萋萋芽、富苗秧、鸡蛋球棵等都是当年用来充饥的野菜,都曾是我家的美食,救命的好菜。那时,在广大农村,不吃野菜的农家只占很少一部分。上世纪,忆苦思甜,吃过野菜饭。现在,野菜又上有钱人和大饭店的餐桌了,真是时代不同,世事大变啊! 每年该吃荠荠菜、榆钱、洋槐花的时日,我总是想方设法吃点这些应时野味。冰箱里存了几包洋槐花,啥时馋了就喝顿洋槐花汤,到现在还没吃完呢。这不,昨天女儿给蒸的柳叶棵还剩下一碗,用鸡蛋炒炒,不又是一顿美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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