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县河田中心小学刘中华

9、运动场上

沿樟树下的柏油道下行，道左右都原有围墙围住的，清晨，篮球场边的围墙有铁门出来，对面围墙有铁门进去，几排矮房子处，靠外有一间是理发的。从台阶而下，便是运动场了，我喜欢长跑，三千、五千米不在话下，同年段的胡海平是长跑健将，运动会上每次包揽长跑第一名，而且遥遥领先，那时，爱好长跑的我把他看作体育明星。运动场的东南面边沿，是两层的音乐教室，赖有雄老师在二楼居住，我们在楼下右间上音乐课。《粉刷匠》《保卫黄河》……，我们就在何云芳老师的钢琴声中一曲曲学会。运动会长跑比赛开始了，最后一圈了，我在冲刺，旁边响起了同学们“刘中华，加油，刘中华，加油”的呐喊鼓劲声，我第三个冲过终点，最后为班上挣得三分。有个运动员趴在同学的手臂上，搀扶着到休息处喝盐水。我却意犹未尽、若无其事地往前再跑出了三十米。

站在运动场，朝塔山望去，上上塔高耸插天，我曾在此运动场铅笔绘出汀师全貌，那张作品，同八九年元旦书画展览比赛的工笔画《牡丹小鸟》一样，获得一等奖。

有时，我也从巷道穿过进入二中校园，再从二中校门出去，从南寨广场左边梅林中间直道往朝斗岩方向晨跑，笔直的泥径中间立着一棵柿子树，奔跑时必须绕开，梅林无梅，只有桃树、地瓜、蔬菜……，如今全建成了楼房，梅林，只剩一个名字。

10、对面山坡

出运动场往下，台阶旁是一棵高大的枫杨，树上寄生着许多蕨草，就像给树掌戴上了绿色的手套。沿柏油道折返老门内大坪，对面山上，是我们背书用功的所在，当年我登上山坡，绕过一扇长长的围墙，到僻静的茅草丛中背诵，效果特佳。年，我送就读于长汀一中的儿子来二中参加高考，特意又爬上了这个山坡，那围墙还有一截，道旁随处可见一丛丛、一簇簇美丽的野菊花。山风吹来，白云在碧空飘荡，那次，真想豪吟一首诗，遗憾的是，满腹情绪，终化作飘过山坡的一缕风、疾飞而去的一声鸟鸣，消遁得无影无踪。

11、校歌溯源

来到新大门边，一棵樟树旁的墙上，是把长汀师范校歌改编后的《长汀二中校歌》，起首一句是“梅林旁，汀水东，塔山脚下花木葱茏……”，最后几句依然是“像汀江之水，浩荡长流，像梅林桃李，万代春风。”可是，梅林早已无梅，怎能万代春风呢？不过，沧海桑田，塔岭依旧，塔山上的方方公园种有梅林，冬春之际梅花盛开，香飘弥漫，吸引了不少游人。所以，汀师校歌第一句的梅林现在可指塔山梅林了。而且此时，万魁楼前梅花盛开，一个小女孩脚踩滑冰鞋，呼啸而过，一茬茬的校友在衰老的同时，一茬茬的孩子在成长，汀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原长汀师范学校的前身是年创办的汀州师范讲习所。年8月福建省教育厅在长汀新桥乡创立省立乡村师范。年国家教育部在长汀县塔山（即今长汀师范校址）创办国立第一侨民师范学校。年1月省立连城师范学校迁入长汀侨师校址，更名为“省立长汀师范学校”。年10月“文革”停办，年8月复办。年长汀师范撤销，改制为普通高中，加冠“汀州高级中学”校名。年1月学校由龙岩市划转长汀县管理，定名为“长汀县高级中学”。

年8月，原长汀二中和原长汀师范改制的长汀县高级中学资源整合，校园合并，原先分界的围墙拆除，一起称为“长汀二中”，分为初中部、高中部。现初中部20个班，约个学生，高中部67个班，约个学生，教师约人，总计师生约人，是龙岩市最大的完中。

12、精巧小园

校门边的盘山公路边，有一个小公园，一块石头上刻着校友、著名作家谢有顺的题名“毓鲲园”，公园的小池内，红鱼群群，悬浮于清澈的水中，时而悠游，荡起微微的波澜。假山石间流泉或滴瀑或泻出，柳树婆娑，一个木质走廊上满满地盛开着娇艳的炮仗花，一串串从廊檐垂落下来，喜气盎然。

13、记忆如潮

怎能忘那些学知渊博、德行高尚的诸位老师——

陈家和老师声情并茂地讲那《安娜。卡列尼娜》《少年维特之烦恼》；张永金老师留着八字胡，穿着牛仔裤，一幅休闲的样子，住在食堂边的教室宿舍区；戴福林老师是河田人，细声柔语的讲授着物理知识；阴以建老师留着卷发，划拉着在黑板写着配比式；黄生生老师大嘴大眼镜，话音柔柔的，总是耐心地把数学知识细细讲透；帅帅的罗明华老师戴着眼镜，教政治的，华东师大政教系毕业，写得一手漂亮的粉笔字，打球也是一流的；董崇金老师不高的个，普一年段长，他专门深夜拿着手电筒到宿舍催我们睡觉；黄经文主任，也戴眼镜，瘦长个，穿着灰色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笔，能左右手同时写字，是绝顶聪明的主；马文山与丘有舜老师都是帅书生式的英俊身段，现在依旧年轻潇洒，不见衰老；音乐老师何云芳最是美丽漂亮，她扎着一根大大的麻花辫，妥帖地垂放在后头，纤巧的手指一放到琴键上，便流泻出悠扬的旋律；黄梅珍是我们普二的物理老师，有一次野炊，我心情不好（貌似是情爱失意），用陶瓷口杯喝下了一瓶多的白青梅烈酒，在三楼晚自习时，肚内翻江倒海，走到教室外扶着栏杆往下呕吐，恰好黄老师下班辅导，她看到我醉酒呕吐，立即回到房间，泡了两个鸡蛋花给我喝下，我才渐渐缓过神来；周存主任是教文选的，有一次考试，他怀疑我作弊，尾随我到小便处，见没有接头人，才用依旧狐疑的眼神看我回教室。上杭口音的生物老师陈则标戴着眼镜，年近花白，他总是把“孢子”读成翘舌音“宝纸”，他又在布置画细胞图了，尽管我每次把图画得漂亮准确，可是严格的他每次都很“吝啬”地评为“良”。头发全白的古稀老师蔡荣宗教我们语教，毕业前，他在路上为我签下的勉励语是“回乡去，为家乡教育事业建功立业”。历史老师李向阳上课很有吸引力，他喜欢讲战争，兴致一高时，唾沫四飞，几乎要溅到前排学生脸上，也依然滔滔不绝，上他的课，我们总嫌时间过得太快，他待学生真诚，帮我们题毕业留言都是用烙铁笔粘墨写毛泽东体，郑重地为我题下“严于律己，忠诚做人”后，为了使墨迹早干，用火烘烤，第二天再送还给我，他是在我读师范期间唯一到过我家的老师，很有学问，前些年他又到刘源，打了电话给我，可惜我在集镇，他与同行回福州去了。教地理的瘦高个是上杭人梁八生老师，他上课喜欢用整根粉笔写字，年9月转业到家乡政府部门工作，担任过上杭县副县长，现任上杭县人大主任。

怎能忘：深夜一声“抓小偷”，全校学生翻身下床，一起围剿闯入校园的江西惯偷，他挥舞着匕首，我们无所畏惧，团团围住，终于生擒此贼，扭送到政治处……

怎能忘：晚自习前，教室里的黑白电视在播放着新闻联播，周末，全校在电视中播放电影或录像，课桌上放着一瓶墨水，我手握毛笔在认真地临习赵孟頫。熊富没墨水了，来到杨楚座位前，把笔伸进墨水瓶。“发菜票、饭票、馒头票啰”，生活委员马华山吆喝着依次把各种票子发到同学们手中。选班干正在进行时，无记名投票，监票者在唱票，登记者在黑板用“正”字统计法时横时竖，最后结果张久旺票数最多，刘中华第二……于是，一个任班长，一个任副班长。

还记得：年重阳节早晨，学校组织了登高比赛，有近二百人参加，是爬朝斗岩旁边的山峰。我得了第十二名，我班赖有才同学夺得冠军，前二十名有奖，回校不久，广播室播出获奖名单，红榜也随后公布了比赛结果。有一个叫钟华的后二届女生（记得是武平人）也获奖了，因为名字同音，人又长得美，所以印象深。

还记得：年11月2日，仙华哥因要参加信用社合同工考试，到学校找我。我与他吃过晚饭后，天下起了小雨，他见我没有运动鞋，穿凉鞋晨跑，便硬拉我一起去百货商店帮我买了一双解放鞋，花了他做苦工赚来的8.48元。想起此事，兄弟情深，总会泪湿眼眶。

还记得：当时有好几个初中同学在一中读书（那时小中专、中师一毕业就分配工作，很吃香，录取线比长汀一中高，中考总分以上又未考上中专的可补填一中志愿），所以我常去一中找同学玩，王金腾好友在一中学生会，知道我画画得好，叫我拿过一次素描作品到一中参加书画联展，还送了一本绿封皮的笔记本作纪念。

14、懵懂初恋

就读师范时，必须承认，我也有过一段少男少女间似有似无的情愫。说“似无”，是因为我们仅仅限于书信往来，从没有约会过，当然更没有牵手、搂抱、接吻等更亲密的接触。但是，即是那一份怦然心动的情愫，就已在彼此的心间留下了深深的刻痕，永远不能忘怀，从这点上来看，也可以说“似有”了。

本来，最先我们之间并没有情爱方面的感觉。但因为同学们的瞎起哄，渐渐地，彼此心头便有了点滴微妙的感觉。只是当时我较为感性，多出于一种青春的萌动，而她较为理性，因为她知道——彼此不同县，难以结姻缘。所以，在数封信件之后，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份痛苦的思念。几年后，她告诉我——我是她心中的第一个情人。

永远记得，那个黑色暑假里，对信件苦苦揪心的等待——应该，她也思索了很久时间。

如今，各自孩子都到了谈婚成家的时候了。我们早已变成了好朋友，即使不常交流，也能彼此理解，彼此尊重，彼此默默祝福，彼此默默关怀，这，就够了。

因为朦胧，所以容易走出那份阴影。分手的结局，应该是很多恋者的宿命，只不过，他人约会牵手、拥抱接吻后的分手，必然更加难以割舍，更加撕心裂肺。

15、时光倒流

——日记选摘

年

1月2日星期一晴

龙年过去了，蛇年接踵而来，新年开始，刚起头儿，有的是希望，有的是新气息。好友寄来的贺年片一张接一张接到手中。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年，我该如何生活呢？

晚上，与同学们在宿舍搞起“迎新晚会”，放鞭炮，贴对联，讲故事，谈憧憬，还在每个同学床边贴祝词。

1月12日星期四阴兼小雨

早自习刚上课，教务处、政治处便来通知——劳动三天。我们顿时叫嚷开了:期末考来临了还劳动，元旦那星期却不分配劳动，火烧眉毛了哪有心思劳动。但没法，下服从上，军令如山倒。我们想到要劳动，就把书都拿到宿舍便于复习，可刚抱书到楼下，政治处周存主任却叫我们班的同学集中训话，看他训话时很生气的样子。这时有几个同学想先抱书回宿舍，我也想走，但还很多人没走，周主任好像还有话说。我问:“周主任，有没有说完？”话音刚落，几个同学笑了起来，我可没想到他们会笑。

“就跟你没说完”周主任说，糟糕，我知道闯祸了，心里猛一惊。

同学们都走了，周主任把我叫过去，我吓坏了，心想:要是他给我个警告处分就完了……

“我问你，你那句话讲了有什么好处？”

我弱弱地答:“我没想到他们会笑！”

“当然，我不是讲你不尊重我，本来，你想拿书回宿舍，于是问我有没有讲完，然而，在这场合下该讲吗？”

我当然答:“不该！”

“本来，你问我的话是对的，但是即使没错，你也不该问，要注意在某种场合下该不该讲，这是很值得思考的事！记得文革中，我就曾经尝过这苦头，那时，我在一个比较大的人物面前说了一句本来正确的话，但我却险些被抓去批斗、坐牛棚了。所以，讲话要注意场合，这里有很深的道理，值得考虑，你要记住我这句话，对你会有好处的。好吧，回去劳动！”

危险过去了，周主任给我上了很有意义的一课，这是今天的收获！

1月23日星期一晴

今天上午，我班的语音测试的口试部分在教学楼三楼教师休息室进行。我是6号，因此很快轮到了，这读词与直呼音节共70分，听说30多分的好多。我心里有些担心，但我坚信不会30多分，自信战胜了害怕，结果得了50多分，下午，我将更冷静地对待问答部分的30分，祝我能得25分左右，就放心了。

年

7月1日

马上要放假了，晚上算完账后，与张玖旺、王文芳一起到女生宿舍，结果美术班的人不在，张建议我把发钱给美术班女生的事委托王文芳办。王文芳一听是钱，说：“我真怕！”刚才还说我不相信她，现在却说怕。但她还是高兴地答应：“我相信我能办好这事，保证完成任务。”一副天真的样子……又过一会儿，我在1号楼前遇见丘荣连，我想起发钱的事，就问她发到了吗？她问：“什么钱?是不是助学金的9块多？”我说是，她刚才去团委开会了，没有发到。

9月9日星期天雨

上午，给马文山老师的哥哥——附小老师马东山搬煤，结果，搬完后下雨。又已经近午饭时间，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十二、三个人在他家吃午饭，吃得是煮粉干。饭后玩打牌，输了，雨还在下，大家只好冒雨回校。

9月21日星期五雨

昨天下午，电视剧《傅连璋》的作者康模生在阶梯教室开讲座，从他口中了解到傅连璋可歌可泣的一生，感受颇深。

今晚，89-90年度先进集体和个人表彰大会在阶梯教室召开，我因评为学习积极分子而参加，深受教育。特别是戴惠春老师谈当班主任的经验，很有借鉴作用：先全班投票选出班长，然后由班长指定适合的人选担任班委，再让各位班委表决心，并以班委的榜样行为感染同学，使87（1）班成为团结向上的集体。另外，三好学生代表肖香莲同学的一番发言，我听了很受教育。她说：学习一定要有动力，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伟人，也可能成为废人。只要有信心、有决心、有恒心，事情总会成功的。好习惯都是人养成的。

10月20日星期六阴

上午，在学校运动会男子米决赛中，我不负众望，夺得第四名，为班里争得3分。

10月21日星期天阴

早饭后，等了很久，秋游野炊活动才出发，全校有七、八个班去。我坐兰兴雄同学的自行车。我们宿舍的杨楚、阙存发、刘木水、吴长飚、黄如辉都配合得很默契，很快就把饭菜煮好了，真不赖，鸭子很好吃。野炊的地方叫坛子坑，有十来户人家。山里人很好，几个小孩子在看我们吃饭，看他们那馋样，我们叫他们下来一起吃些肉，有个大胆些的下来吃了，当然我们热情地招待了他。

10月26日星期五晴

因前段时间运动会，我为班上赚得3分，班上按每分五角的规定奖励我1元5角。今天早上参加重阳节登高比赛，获得优胜奖，奖品是一条价值1元多的毛巾，还有中秋书画大赛一等奖的奖品还没发，钢笔字比赛的奖品也还没发，大概还要过些日子。

最近因为穿拖鞋被扣了2分，迟到扣1分，都3分了，要注意。

12月14、15日小实习后

A、序

带着一颗羞涩、胆怯的心而来；

第一次上课；

第一次批改作业；

第一批的学生。

最后，

怀着一颗颗不舍的心分别……

B、追逐

12月15日，附小，星期六。

下午，附小进行全校歌咏比赛，我们实习所在的二（4）班学生都在教室里打扮。女学生们都用红绸子扎上了蝴蝶结，张秋玲的扎的最大。我开玩笑地说：“真不好意思，扎那么大的花，还涂红了脸。”她羞得追起我来，其他好多学生也跟着追我，我忙跑出教室，她们又追出来。追了好久，我才停下来，其他实习生以为我疯了，说我童心大发，随他们说就是了。反正，我喜欢与儿童玩。

C、“蒋老师”

12月14日下午，我们一起与二（4）班的学生、蒋小萍、廖香秀老师去看包场电影《古今大战秦俑情》，在街上走时，刚才不见了的蒋老师突然出现在队伍前面，“蒋老师……”学生们都大声地喊起她来，惹得街上的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尽往这边看。蒋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很满足。

D、告别会前后

12月15日，星期六。下午歌咏比赛完后老师同学们回到教室，廖香秀老师因为有事在赛前就离开了。她走时把我们这十几个实习生叫到一块，一番谦虚感激的话令我们惭愧、激动。然而，意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

蒋老师主持告别会，她简单地说了我们的实习情况后，也似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之后她要求我们上去讲话。

江永华作为代表上台讲了几句简短的告别话。那是怎样简短的告别话哟。为啥短？也是激动地得千言万语在心头，却说不出话。

告别会只持续了三、四分钟，大家都沉浸于激动之中。蒋老师叫同学们挥手与我们再见，我们挥起了手，脚却怎么也迈不开。就像有一块无形的大磁铁吸住了我们的双脚，眼光扫一下全班，挥一下手，再用眼光扫一下全班，再挥一下手，全班的学生都站起来了，乱了，脸朝这边，却始终总是喊着同一句话：“再见！老师！以后来玩……”

不懂重复了多少“再见”的告别话，我们才迈出了教室门。然而叫喊声更大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我们，我们再次丢下手中的听课凳，脚步情不自禁地后退，身体转过来，往回走，两次涌进教室，于是又一声激动人心的欢呼。我们都被这场面感染了。瞧，那边，王磊哭起来了，紧接着，李淑碧哭了，刘志华哭了……天哪！什么力量能使一个人一下子的笑变成哭呢？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童心最可爱。小学教师的工作岗位没有选错。可以肯定，我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我的心在颤抖，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再见！老师！以后来玩……”响亮的呼唤在我耳边萦绕，余音袅袅。怀着眷恋，我们离开了学校。

从后门返回师范，我们在台阶上频频回首，下面正是熟悉的附小校园。十四天小实习匆匆结束了，像疾风刮过，像闪电晃过，来匆匆，去也匆匆。大家谈论时说：“没实习前总以为实习可怕，实习后却真舍不得离开”。舍不得那群聪明可爱、天真活泼的儿童，舍不得亲切指导的两位老师，舍不得神圣的讲台，舍不得那几块乌黑的小黑板，舍不得那几截白色的粉笔。

然而，再是舍不得，我们还是回到了88（6）班的教室。学友们都回宿舍去了。我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了笔，这是我激动时想表达的一种反应。是的，刚才激动的场面还在我眼前晃荡，我要用笔和纸把它留住，我在写……

刚写几行，“哦……在这边！”一阵叫喊声使我停下了笔，窗玻璃上趴着那些熟悉的孩童。天哪，那些调皮的小家伙已找到我教室来了。

不一刻，50多位儿童围着我和刚回教室的饶春元。想不到呀，激动的场面还是没有结束……

这些孩童强烈要求我们带她们去找其他13位实习老师。经不住她们的纠缠，我答应了。“哦！来去啰，找其他老师啰。”我俩被她们簇拥着：有拉着我的手的，有无意中踩着我的脚后跟使我的鞋脱落开的，有拉着我背后衣服的，有前面“开路”、后面“压阵”的，有左右“护驾”的……我成了花果山得胜回来的美猴王了，路过的行人看到我们闹哄哄的声音，都刮目相看，惊讶羡慕，特别是经过排球场边时，场内的打球人球还在空中飞，看到我们却傻了眼——任球自顾跌落。我的脸开始变色：由黄到黑再到紫。直感觉到脸在发烧，头昏脑胀的前进。

来到四号楼门前，铁门锁住了。孩子们说我骗他们，说我故意不带她们去找。我好几句劝，她们才悻悻离开。

刚离开几步，后面的饶春元说“门开了”，于是又一窝蜂地折回来，飞跑着涌进门，直登二楼女生宿舍。上去一会儿，一部分男同学又与我一起下来，响应马华山、饶加文等人在男生宿舍四楼的召唤，那场景，真比红军大会师热闹。

刚回宿舍一会儿，钟金红、黄红莲她们又在众多学生的簇拥下跟了上来。我们师生在宿舍一起合唱《人在旅途》，此刻，这首歌竟成重逢之歌了。随后我们一起谈笑说话，互赠着明信片之类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我们叮嘱孩子们赶快回家，她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我们宿舍。为了安慰她们失落的心，我们说：“明天再来玩！”可我们心里知道，着是学校、家长都不允许的。

我又回到教室，随后，又有王磊等五、六个孩子来找我。又是一番劝慰才回家去。

10月16日星期天

早上，我们还没起床，康小丽几个小家伙又早早地来到我们宿舍，还骂我们“睡虫”。还一同掀开我们的被子。没法子，我们只好哭笑不得地起床。

下午，我看到王红生与阙存发在图书馆前与陈聪、王磊等孩子玩捉迷藏，看我来后，王、阙有点不好意思。我想他们不必抑制自己的情感。上午，我也逗学生在教学楼走廊追来追去，若不是差点打破一块窗玻璃，还会没完没了。

16、离别诌诗

走出校门，我再次一步一回头地恋恋离开，“梅林旁，汀水东，园丁摇篮花木葱茏，勤奋学习，团结进步，为了振兴中华而苦练功……”校歌一遍遍地在耳边响起，青春在缓缓消逝，而我，虽已年近五十，但那激荡高昂的歌声将永远在我心头奏响，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别了，母校，我还会来看您的！

无以回报，文末，试作一诗，献给我可爱的母校：

汀师颂

塔山滴翠，汀水波清。

鲲腾鹏飞，毓秀钟灵。

梅花灼灼，香桂飘飘。

古樟重生，枝繁叶茂。

凤尾竹绿，簇丛摇摇。

知行合一，巍巍楼高。

佐证日侵，苍玉岩老。

柏树翠围，枫叶如丹。

松涛阵阵，枝顶鸟鸣。

小亭翼然，放飞梦想。

长阶高直，仰入云端。

昔育园丁，今培精英。

两校合并，六千师生。

泱泱大校，八方扬名。

五湖四海，学子遍地。

祈祝母校，瓜瓞延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