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面孔
三月的最后一天,我在康大路旁等相总的车。 早高峰的路上,各种车辆汇成了一条河,在你的面前漂过。小电动就像河里的鱼儿,游得飞快,速度并不比汽车慢;汽车冒着黑烟,倒变成了乌龟慢慢游。 就在这车流里,我瞧见了我的堂哥。他戴着口罩,骑着电动车驶过来。好长时间不见,他依然清瘦,样子像是竹竿。远远地,眼前一亮,那是他的脑袋闪闪发光,打了蜡一般。待到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时,我瞧得真切,他的额头向上,寸草不生。我摸摸自己的头顶,其实,也是所剩无几,不必着急,不久的将来,我也会顶顶发光的。 我冲他招招手,左手指月,算是请教他早安。他也瞧见我,没停下,右手握天,挥手致意,继续赶路。 相总的车总算来了,比预计的时间要迟了十分钟。对于年过四十的人,日子就是不急不慢,不温不火。快八点了,相总早饭还没吃,一套煎饼果子放在副驾上。我坐在后排,看着他的后脑勺,黑白相间的发色,不是刻意染成的灰发,而更像是落了一万年的雪。也难怪,四十岁的年纪,摆渡在忘川的世间,烦恼能开成一朵莲。但听他说话,并无烦恼,冷幽默的风格,能让人笑疼肚子。 到了单位,今天是上班的第九天,工作连轴转,真是一刻也未闲。没想到,三月的最后九天,疫情防控让人变成了一部伟大机器上的螺丝钉,像被巨大的无形的手揉捏着,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紧赶慢拧。 一样被揉捏的人,得了空,偷偷递给我一支烟,诉说着这烟的来历。这是疫情以来,我听到的最喜悦的事情。失联六年的人,给他打了电话,还给他寄了两条烟。也许,是疫情让浪子想起了家人,想起了久已忘记的电话号码。接通电话的一瞬间,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呼天抢地,声泪俱下,与往事和解;或是喜极而泣,把不能相见的时光匆匆,兑换成了年。 打点好永远做不完的事情,今天,可以稍微早一些下班。 去见一个好长时间没见的人,听他的故事好久,曲曲折折的路程,想到网络上的段子:有些人像芒果,外表很黄,内心更黄。有些人像鸡蛋,外表坚硬,内里很黄。游戏人间的人生,似乎是一首三行诗: 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本在写我。 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 而我在想你。 武汉大学三行诗比赛第一名的寓意——只有世界颠倒了我才会想你。多么的自鸣得意,你所自以为的资源丰富,总有一天,油尽灯枯,你发现你不是情天大圣。 二十岁生如夏花,三十岁清白之年,四十岁平凡之路。其实,木棉花的花语是:珍惜眼前人,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不要等失去了追悔莫及。说完,不知他有无懂得。也许,能把他从梦中惊醒的是迎亲的唢呐…… 三月的最后一天,珠珠在家做寿司,炒土豆牛肉……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她弄了不少道具,比我在家时还要好。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一张张无法呼吸,无法静心的面孔。三月,再见! 四月,慢慢变好! |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jidanhuaa.com/jdhjz/10468.html
- 上一篇文章: 一城双花,一城双树全国不少城市确立双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